所以他能全心全意地去爱。楚恪不知道是否有人可以在这种爱面前毫不动容。反正他不太行。他会害怕,会恼怒,会在威尔的描述里重新恢复对世界的敏感。
“算起来,我们才认识十几天。”楚恪喃喃道。他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
“在我眼中,我已经认识您四年。”威尔说。
四年。这个词,楚恪已经从威尔这里听到过许多次,他的态度从最初的抗拒,渐渐变为好奇,他甚至对自己的遗忘感到遗憾。楚恪问道:“那时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起案子?我都不记得了。”
“一起过失杀人案。”威尔说,“发生在十五区南郊的那片向日葵田。”
难怪他提起向日葵案的时候威尔说见过那块向日葵田。楚恪想。
十五区南郊的向日葵田是个地标,离十五区的距离颇为暧昧,正好在重点辖区之外,渐渐便形成了一个地下交易市场。很多SYM1型赛博格在那里低价出售自己的零件,换取内啡肽。那里的治安极差。楚恪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经手向日葵田的案子。
“你怎么会去那儿?”楚恪叹气道。“那里尽是些疯毒虫。”
“我想去看向日葵。”威尔说,“那是我第一次看向日葵。”
这句话让楚恪隐隐有了一些印象。威尔说的那起过失杀人案里,一个十四岁少年被一群SYM1型赛博格纠缠,反击过程中失手杀死了一名赛博格,引起了一场暴乱。楚恪到现场时,费了好大工夫才把场面平静下来。
“动手的那个小孩儿也是这么说的。一个俄罗斯裔小孩儿,跟你差不多大。”楚恪说。他看向金灿灿的夕阳。有时候,在那些他最多愁善感的时候,楚恪偶尔能理解那种对自然的渴望。但大部分时候,楚恪只想对他们破口大骂,让他们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不要总往危险的地方去。他捞起威尔的脑袋晃了晃:“好孩子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威尔的声音染上笑意:“您当时也说过这句话。”
“说明这个道理亘古不变,”楚恪说,“那些毒虫发起疯来,能把自己卖得只剩一颗脑袋。他们什么干不出来?”
“我知道,我看见了。”威尔安静地说。
“你还有很多没有看见。”楚恪靠在船舷上,仰头看天,灿烂的夕阳像一片虚幻的向日葵田,“向日葵田每天都会发生暴力事件。就在你那起案子前一个星期,有个只剩上半身的赛博格把另一个只剩脑袋的赛博格的头打破了,想要把他吸进去的内啡肽嗦出来。我到的时候后一个赛博格的脑子已经流了一地。谁都不该去那种地方。”
“但您仍然去了。”威尔说,“您救下了那位少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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