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4/4)

大我？再说，你这不好人一个，啥事儿没有么？”

这是我和月饼独有的暗号，表示“准备一起行动”。我当然知他所暗示的是什么，嘴里兀自聒噪不停，慢慢挪着步靠近孔亮。

乌篷船本就不大，我和月饼所位置，和孔亮隔着最多两米。接来要的事，是为了证实我的一个判断。

孔亮笑眯眯捋着胡须，饶有兴趣地听我们斗嘴：“南晓楼，月无华，不用费心思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没有遗憾。”

我正要合月饼窜过去，封住孔亮的几个关键，闻言一愣，顿住脚步。

孔亮敛起笑容，而起，背对着我们，遥望漆黑天际那明亮的弯月：“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首诗，一场文字游戏，耗尽了孔氏文族多少代人的心血，折损了多少先祖的生命。到来，不过是镜月，破碎虚空。唉，这些年，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着异族之血，如果不寻找《符经》，如果没有人相信，你们黑化的传说。父亲或许是个受人景仰的教书先生，每日温一壶老酒，半盏茴香豆，何等快活？何必被世人误解，背负一生‘窃贼’名声，在嘲讽鄙视中，郁郁而终呢？又怎能被写书中，任由后人评价，却不得解释？起初，我并不知晓父亲所为，对他只有憎恶。直到整理遗，发现了一本父亲的手札……哎！一晃，一生，就过去了。”

我心一颤，方才那个大胆的想法，居然是真的！孔亮，是那个人的儿！

当他的父亲，作为小说人，成为那个黑暗时代，市井众生相的缩影。隐瞒着不可能说的秘密，忍受着不被理解的偏见，相传，字字相承几十年……

他，难，真想，自己的儿，重蹈覆辙，背负相同的人生，直至生命尽么？

不会！绝不会！所以，他直至逝世，也没有告知儿真相。

孔亮这一生的遭遇，虽不了解，但也能想到，无非是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如同他的父亲。他所执念并持的，并不只是孔氏文族的家训，而是破解《枫桥夜泊》的《符经》线索密码，恢复父亲的荣耀！

即便成功，依然无人知晓。但于他，此生足矣！

“儿，我对你严厉冷漠，只是不想你太像我，一辈没成一件事。安安静静也好，轰轰烈烈也罢，过好自己的人生。”

“父亲，再也没有人，吃饭时训斥我筷拿得不对；再也没有人，任由我撞争吵，气得哆嗦却在我受尽挫折时，木讷一言‘回家吧’。当我懂你时，你已白，你已逝去。你未完成之愿，我替你实现。”

这个世界上，你认为最不理解、最苛刻、最无法沟通的人，可能只有父亲。同样，在父亲心中，你又何尝不是最不理解、最苛刻、最无法沟通的人呢？

但是，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在最需要温的时候……

首先，想到的，会是谁呢？

所谓“父如山”，无非是在你快乐时压得不过气，悲伤时最踏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