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孝宗皇帝为太上皇,居于重华。见光宗皇帝常年患病,再无半英武之气,再加上光宗皇帝唯一的嫡赵扩又不聪慧,太上皇颇觉后悔。当年太上皇选择储君之时,因其赵愭已经去世,理当立次赵恺为储君,但因三赵惇英武类己,最终越次立了赵惇,也就是后来的光宗皇帝。太上皇的赵愭无后,次赵恺不久后也病逝,但留了一赵抦,时封许国公。太上皇本就觉得对次赵恺有所亏欠,赵抦又极为聪慧,便希望光宗皇帝将来能把皇位传给赵抦。光宗皇帝想立自己的嫡、当时已获封嘉王的赵扩为太,太上皇不许,父之间就此失和。李凤娘得知此事,在廷宴上借机发作,当着太上皇的面直言:“嘉王是我亲生,为何不能立为太?”太上皇然大怒,光宗皇帝则是默不作声。此后李凤娘搬是非,挑拨光宗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说探知太上皇备好了毒药,要趁光宗皇帝过问安之时,将光宗皇帝毒杀废黜,叫光宗皇帝不要再去重华。光宗皇帝本就因为立储一事对太上皇生嫌隙,担心太上皇当真会废黜甚至加害自己,从此把原定的一月四朝太上皇的规约抛诸脑后,不再去重华
“从来只听说属为了讨好主官献钱财,没听说过主官念属苦劳,赏给那么多金银珠玉。”宋慈加重了语气,“古公公到底为何赏你?”
“哪位公公?”
光宗皇帝之所以患病,与其皇后李凤娘大有关联。李凤娘贵为皇后,却生善妒。有一次光宗皇帝洗手之时,见端盆女的双手白如凝脂,似柔荑,大为愉悦。李凤娘听闻此事,不久便给光宗皇帝送来一盒,里面装的竟是那女的一对纤手,令光宗皇帝受惊吓。当时光宗皇帝对一位姓黄的贵妃有加,李凤娘不能容忍,便趁光宗皇帝祭天之时,派人杀害了黄贵妃,对外称黄贵妃是暴病而亡。光宗皇帝得知黄贵妃的死讯,为之伤心落泪。加之这次祭天极不顺利,一整天都是风雨大作,黄坛烛火尽灭,以至于祭天大礼无法举行。诸多变故织在一起,光宗皇帝自认为获罪于天,心惊惧,就此一病不起,虽然能勉上殿听政,人却是目光呆滞,言行乖张。光宗皇帝无法正常理朝政,大权逐渐旁落李凤娘之手。李凤娘趁机滥权,封自家李氏三代为王,李氏一门获得显赫权势,上至亲族,到门客,尽皆推恩为官,李氏家庙更是明目张胆地僭越规制,守护的卫兵竟比太庙的还多。
一问,果然如此。他追问:“是谁赏给你的?”
贾老如同喝突然呛到了一般,剧烈咳嗽起来,最后闭上了睛,把往枕侧一偏,说什么也不肯吱声了。
“一位姓……姓古的公公……”
“你那一大罐金银珠玉,我都亲见过了,那都是古公公赏给你的?”宋慈盯着贾老,“他为何要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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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自建炎南渡以来,从宗皇帝到孝宗皇帝,从孝宗皇帝到光宗皇帝,再从光宗皇帝到当今圣上,都是皇帝在世时传位,有着“三朝禅”之誉。但前两次禅,都是皇帝主动禅让皇位,第三次禅,也就是绍熙禅,却瞒着当时还在位的光宗皇帝,由以赵汝愚和韩侂胄为首的群臣借太皇太后吴氏之名推行。彼时光宗皇帝在位仅仅五年,他本是孝宗皇帝第三,孝宗皇帝因其英武才能很像自己,这才禅位于他。然而即位之后,光宗皇帝便开始常年患病,病时好时坏,反复无常。
宋慈盯着贾老,忽然:“是不是因为绍熙禅?”
宋慈猛然想起韩絮曾提到过一位名叫古晟的公公,:“你说的可是曾经的御药院奉御,后来晋升为侍省都都知的古晟?”
贾老摇摇,没有再回答。
贾老支支吾吾地:“我过去是侍黄门……是古公公的属……古公公念我苦劳……常给我一些打赏……”
宋慈没有再继续追问。贾老虽然不肯再回答,但方才的只言片语已足够宋慈推想答案。贾老过去是侍黄门,也就是宦官,常年待在中,不可能有经常的机会,他能收养贾福十年,让其吃饱穿不说,还能到从未亏待过分毫,可见十年前他便已离开了皇,那就是说,古公公赏给贾老金银珠玉,至少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古公公十年前就能赏这么多金银珠玉,这些金银珠玉不可能凭空而来,尤其是那几枚玉扣,与韩淑获赐的御赏是同等品相,可见都是御用之,只怕都是从皇帝那里得来的御赏。不仅得到了御赏,古公公还在当时升任都都知,从御药院的奉御,一跃成为宦官之首。彼时当今圣上刚刚登基,可谓是刚一继位掌权,便给了古公公官厚禄,可见古公公一定立了什么大功。当时能有什么大功可立?屈指数来,便只有从龙之功,也就是绍熙禅。
贾老有些惊讶地了,要知古公公早在七八年前便已去世,如今知晓其名号的人已然不多,更别说宋慈如此年轻,竟能一语古公公的官职和本名。
“是一位公……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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