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同龄的天阉男子或许有很多,但双足皆为六趾的又有几人?
她长大后一直怀疑母皇下令处死了幼弟,所以父君才会与她反目,最后郁郁而终。
可那个孩子是宫中最大的忌讳,当年与之相关的人全被清理了,即便还有漏网之鱼,也是万万不敢冒出头的。
所以她无法确定他是否便是幼弟,但已经不知不觉把他当做了血亲。
奉颉的愿望就此落空,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送去了国师府,他没能做得了侍寝的红衣郎,而是成了国师的弟子,云漪送了他一条红色丝绦。
在本朝,白袍朱带是修行者的标志。
此后十多年,她给了他自己所能给的无上荣耀与权柄,而他也成长为她的左膀右臂,在国师逝世后继承其衣钵,也接掌了幽冥道。
云漪死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竟会看到国师昔日手书,知晓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误会。
第50章 君臣(上) 国师是君王手中的剑,是君……
安平晞不知何时已惊坐而起, 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误会?国师究竟是不是小舅舅?”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要你查的便是这个。”承宁帝也坐了起来,语重心长道:“事关重大,我不敢交托给任何人。”
“我?”安平晞指了指自己, 惊诧道:“可我才来一天……”她总不会比国师、国相甚至平章王、撷华公主更得信任吧?
承宁帝握住她的手, 语气诚恳道:“不要问为什么,我在这个位子上十多年, 别的没有学到,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我之所以信任你,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安平晞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所以您才暂时没有公开我的身份?”
承宁帝满眼赞许, 道:“的确如此。你送来的那封信并非薛立仁写给我的,而是早年间先国师写给薛家家主的。”
“先国师竟与薛家有关系?那——可是事关薛叔叔?”安平晞惊讶道。
承宁帝点头,神情颇为怅惘,“奉颉并非真正的四皇子, 都夷可能才是。”
安平晞怔忪良久, 缓缓回过神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他自己知道吗?”
她想到了薛立浦屋中屏风上那几幅画, 与方才承宁帝所讲的往事并无出入。
“他定然不知道,先国师不会告诉他的。”承宁帝揉了揉太阳穴, 望向安平晞道:“你既然认识他,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们长得有点像。”
薛琬琰也这么说过,安平晞自己倒没觉得。
“薛家有位小姐与我是挚友, 因她之故与薛叔叔有数面之缘, 并不太熟。”
承宁帝似有些苦恼,望向她道:“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想要挖掘何其困难?我之所以暂时隐瞒了你的身份,便是想派你去江南走一趟。思来想去, 不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撷忧,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安平晞心头顿时狂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担忧道:“只怕会辜负您的嘱托。”
承宁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会派人协助你,可能要花费些心思。云沛既然死了,便只能从他的亲信处着手。当年随同他南下的心腹,除了安平严还有秦延、吕子义、祁评,那边的局势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安平严与秦延皆是武将,又是姻亲,秦延还是皇后的义兄,只不过为人低调,所以多年来名声不及安平严显赫。
吕子义和祁评是文臣,虽与安平家同为南渡派,但并非同一个阵营,因此私交并不深。
“先国师还有一封密信尚在薛家手中,此次便要劳烦你代为取回。信中可能有我想知道的一切,但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当年云沛究竟是如何处置四皇子的,奉颉和都夷又如何互换了身份,我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安平晞见她如此苦恼,隐约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
“其实有件事我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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