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灵魂, 经历过漫长的磨蚀和煎熬,早已不复当初的炽烈。
可对于别人来说, 过去是完全不同的一段人生。无法彻底接受又无法彻底摒弃,所以会挣扎会痛苦甚至会崩溃。
“我不知你为何会想起那些,但那已经过去了。”她缓缓起身, 看到窗外天色已昏, 便径自去掌灯。
“如今一切不一样了,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她将室内几盏灯一一点亮,盖上火折子,抬头望着安平曜眼神殷切道:“哥哥, 你愿意跟我走吗?你的病是心病,药石难医。我们一起去……”
“晞儿,”安平曜打断她,有些疲倦道:“我哪里也不想去,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今生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他说完便合上了眼睛,无论她说什么都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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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晞失魂落魄的回到驿馆时,已是华灯四起,驿丞上前见礼,恭恭敬敬道:“安平小姐,明日出行所带物资皆已备好,请您移步前庭检视。”
“不用了。”她恹恹道:“太常寺做主即可。”
驿丞见她实在无精打采,便也不好再叨扰,只得退下。
回去后夕照服侍她卸妆更衣,“小姐,待会儿我去瞅瞅吧!”
她似乎颇有兴趣,安平晞道:“你要去便去吧,晚膳不用费心,我吃不下。”
夕照回来后颇有些兴奋,道:“院子里箱笼堆得像小山,还真有几分和亲出使的样子,这些可都是您的嫁妆啊!”
安平晞心事重重地伏在榻上,道:“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想那么多作甚?只要能不打仗就是天大的好事。”夕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您早点休息吧,明儿要早早起来上妆,还有一堆人要见。”
“你说二哥会来吗?他会来送我吗?”安平晞道。
夕照想了想道:“便是想来也来不了吧,他都病成什么样了?要不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派人去照看着?”
安平晞摇头道:“若真需要,你哥哥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如今跟了我,再回去传话多有不便。”
夕照一想也是,“是我疏忽了,那我哥肯定一早就知道二公子在哪里,却故意不告诉我。”
“不怪他,定然是二哥特意吩咐过。”她闭上眼睛道:“熄灯吧,我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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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盖宫车一早就在驿馆外迎候,天居然放晴了。
安平晞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时,外面围观的百姓不由发出惊叹。
她本就生的美,今日梳双环望仙髻,云鬓高耸,髻插花钗,枝枝蔓蔓,赤金流苏垂落至肩,在朝阳映照下五色辉煌、华彩照人。
因是国丧期间,加之她有重孝在身,因此服色较为浅淡,仅着青碧色齐胸襦裙,挽着绡縠披帛,衣襟和袖口刺着繁复华美的绣纹,行走间衣带当风,缥缈如仙。
见她登车而去,百姓们不由感慨,“先前尚不明白,对面都快打过来了,为何突然休战,提出要和亲,原来竟是为了美人。”
“安平家一门忠烈,不愧是国之栋梁啊,就连女儿也胆识过人,若这能让我们免于战祸,那便是功德无量。”
“听说这安平小姐不是亲生的,前些时候已被大将军逐出家门了。想必是如今用得着了,才又找了回来。”
“这个我知道,我家兄长在宫门口当值,据说安平小姐是被咱们大公主给送回来的。”
“那个出家的大公主?居然也回来了?”
……
百姓们在议论什么,安平晞自然不知道。她意外的是竟有如此多送行之人,从驿馆门口一直排到了城门口。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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