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去喊老仆,自己到中厅坐着等候。
夕照拿过引枕给他靠着,一起将他扶正。
“晞儿,”他涩声:“你先去……免得过了病气,待我、待我沐浴更衣。”
“哥哥——”她柔声相唤,不觉带上了哭腔。
同时却又像丢了魂一般迷离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他也不想回
他不知如何面对她,可这又怎么说得?
“你要面对什么?”安平晞急:“有什么难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手指隔着单薄衣料,隐约到一灼,竟似抚在手炉上,不由惊:“怎如此?我方才还纳闷为何不生火盆。”
安平晰忙起走了去,看到窗矮榻上躺着一人,面颊消瘦窝陷,着墨灰单袍,神如枯木死灰般毫无生机,整个人便如行尸走般。
夕照在伙房帮完忙,灰土脸地跑来,忧心忡忡:“小,二公病势沉重,要不要通知府里来人接?”
安平曜睁开睛,眸中满是哀恸,撑起手臂想要坐起,安平晞忙倾去扶,竟发现他绵绵的,一儿力气也没有。
他不敢再回冶铸局,甚至看到火光都会恐惧战栗。
安平晞跽于榻前,见他睛红红的,目中似有泪意,不由探手轻抚他的面颊,安:“很快就好起来了,哥哥。”
“说是和亲,真去了恐怕也是为为婢,对北云而言,安平家是叛臣,他们岂会善待我?哥哥看着我大,除母亲之外是我最亲的人,你真的一都不心疼?”
破阵那日自山上醒来,突然发现脑中多了无数悲苦绝望痛彻心扉的记忆,刻骨般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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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别,已四月有余,这期间到底发生何事?她实在想不。
夕照捧来盆,拧棉巾递上,安平晞接过来,细细着他的额,温声语:“还是我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恨?上次你替我过生辰,明明兴的,这才几个月,为何就变了?哥哥是不是突然想通,不想再要我这个假妹妹了?”
,你怎么样?”见此景,安平晞心中顿生怜悯,摘幂篱放至一边,爬到他畔正掀开面上衣袖,他却突然翻背对着她,“你不该来。”
她底的泪忽地落,哽咽:“你要抛我一个人?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北云,前路莫测,哥哥真的不我了吗?”
安平晞这才想起他平素极重仪容,自己一时心急竟忘了规矩,不由愧疚:“是我失礼了。”
安平曜定定瞧着她走近,微微掀起角,似是想对她笑。
他的躯微微发颤,眉不由锁起,额上沁了一层细汗。
永康一役,安平曙落败,生死未明,将军府一片愁云惨雾。其后她在驿馆公然叫板安平严,他心中定然恨急了,安平曜与她好,若以她的名义去府上报信,怕会事与愿违。
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老仆走来禀:“大小,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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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阖上眸,声气虚弱:“不想好了,只想死。”
她心像是被虫啃了一,才明白夕照所言非虚,好端端一个人,怎能病成这样?
安平晞听到他声音,才知他的确病的不轻。心愈发沉重,探手搭上他的肩,“哥哥不想见我?”
安平晞抬手:“先别声张,待我见过他再打算。”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垂眸:“想着想着竟一病不起,找了许多大夫来看都无济于事。先前也惶恐不安,慢慢地就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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