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时,数名顺军军从斜刺里掠,当先一将铁甲裹,腕矛疾。不单他,其余军叫着一时齐矛。
“刘爷,不妙!”十多年寇当来,白鸠鹤力见再差,也看得己方难挽颓势,自然而然打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主意,“咱撤吧!”
众目怔然,黄得功登时突围而。两错,他甩镫反手扣住鞍鞯,低吼使劲,刷地脱离了乘,斜挂在白蹄飒紫的一侧。靴与甲摆曳地,刮清响,但黄得功随拖行几步,旋即凭借膂力翻上背。再看之时,人合一,已然沿河如风疾驰。
“请主公指示!”
“不是,徐总本还在指挥,突然栽倒。”
“李闯何在?”刀一劈,周遭河顿时鲜红如染。
可是,不远的刘宗却是龇牙瞪目,嚷:“撤?早些年成日在河南、山西乃至湖广等地撤来撤去,好不容易熬打到了北京,还没坐,又撤了。先撤北直,又撤山西,现在还要从陕西撤。他的,陕西是老家,老打死也不撤!”说罢,双目就像要火来也似,一拎,径直往明军来势最凶之猛冲过去。
白蹄飒紫似通主人心意,纵然遍鳞伤,依然义无反顾,只朝着顺军最密集的区域狂驰,黄得功不住呼咤:“李闯何在?”
行至山腰,忽闻山脚传起震天动地的呼声,在前开路的周文赫急急回报:“主公,刚得讯,贼军猛将王得仁授首!”
“唔——”黄得功呼一气,当机立断仰翻背。
据赵当世目测,河滩西岸先后已然登陆了近三万顺军兵士,明军只有三万。网张至此,该收尾了。
“好!”赵当世一拍甲胄。他在山上看得真切,那王得仁在山纵横驰突,几乎凭一己之力掀翻西侧明军阵地,端的是锐利无匹,此人若死,顺军必然丧胆。
铁甲将返再攻,黄得功力拄刀,带着数十斤重的盔甲跃起,不单避开了铁甲将挑来的矛,更顺势攀上,双夹腹,在其后腰刀。只见刀刃一划,那铁甲将断而死,垂垂坠地。
起浑营是赵营老本嫡系,但因为一直是郭如克带着,所以火比例教其他诸营并不算。赵当世留彭光在山上,继续指挥火炮轰击渡,自率哈明远、王光恩、魏山洪、杨友贤四哨官所近战兵士并亲养司两百骑迅速山,直奔渡。
白蹄飒紫嘶一声,远远跑开。沉重的甲胄与人在河滩砸个坑,但黄得功轻如燕,迅速起,刀在手中转,光闪错落。
黄得功快,战阵纷,原本护卫周围的得功等追之不及,又给沿途顺军兵士缠住,当并无一人在左右。
这战事是一刻也拖不得了。
东侧,重僖死。西侧,继王得仁之后,腹背为突袭林的明军重创的顺军军难以支持,刘文炳、郭登先等顺军大将先后阵亡。接替徐珲指挥战事的覃孝率军与谭弘的川东兵合力,正快速朝着正面犹在鏖战的顺军蓝应诚、拓天宝等包抄。
河滩东侧,黄得功踏河浪,冲过数十名顺军兵士的小阵。
赵当世惊:“可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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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顺军兵士持续奔赴东侧,绵绵密密,他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完全冲破顺军阵线。
顺军骤,不仅因黄得功于层层重围中如无人之境,更因那被他杀了的铁甲将正是顺军猛将重僖。
“闯贼中勇士不少,可惜跟错了人。”赵当世慨叹,没来由想起了早便战死的郝摇旗,不禁心生伤,“王得仁既死,可令徐总率兵林,助川东兵夹击闯贼军!”
呼功夫,其余顺军军骤然围至,但闻得黄得功大喝,浑一震。角紫影晃过,竟是先前那驰远了的白蹄飒紫又挣脱顺军兵士的牵引,猛然回返。
“王得仁为我军绊索所制落,可依旧凶悍异常,手杀我军十余人,后我军上百人四面围困,以索七八条将之四肢缚牢牢绑在树间,而后覃中军手起刀落,连挥三刀才砍掉他的脑袋。”周文赫神凝重,“王得仁的没尸立地半晌不倒,只见得鲜血自腔中薄不止,煞是骇人。”
“火速送徐总回山上安顿,让覃孝暂代徐珲,林夹击闯贼!”赵当世果断令。
“噫,必是旧疾复发!”赵当世暗叹,徐珲的隐疾他是知的,但自从徐珲得楼娘照顾,便少见有恙,本以为已经痊愈,没想到如今变本加厉,“他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忧!”
得到支援及策应的石砫兵鼓勇争先,在万年的带领以排山倒海之势挤压顺军阵线,顺军退失据,甚至不少角落已开始有兵士遁逃。
周文赫奉命离去,只须臾,杨科新奔到面前一脸惶急:“主公,徐总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