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城投降还不够,梁军真要大开杀戒?杨恩怎么会如此肯定?”顾芝龙惊问。
十九日,梁军照着既定的计划,数十艘战舰集结往采石矶而来,用炮击将翠螺山诸守卒驱赶去,登岸占领采石矶,着手于采石矶与小黄洲之间拉起两里多的铁索,准备搭建渡江浮桥。
楚州北城的望淮门城楼连同城门,很快就被轰塌,到次日午时,固的楚州北城就被轰开十数丈宽的缺,城守军伤亡逾千;二十二日四樽轻型膛炮拖上城墙,在霰弹的攻击,试图凭借密集阵形反攻夺回城墙的守军伤亡更是惨烈。
“杨侯边或许还有接近洛的人指吧,”富耿文说,“且不湖南、江西、江东、荆襄诸地,顾侯觉得金陵军民拼死抵抗,守住金陵城,守到诸州县勤王军来援并最终击退梁军的可能有多大?”
金陵城一时间众汹涌、街议纷纷,大有为大楚存亡抛颅、洒血之意。
第二中央行营军仅编有两营三十六樽轻重型前炮,但二十日起署到楚州北城之外,劝降不成,当夜便对楚州城展开凌厉的炮击。
…………
二十三日,梁军杀楚州城的前锋兵便攻陷信王,受箭伤未逾、卧床半年的杨元演持刀挡梁军,再次中十数箭亡,信王傅阮延饮鸠殉死;阮延之阮陶以及信王世杨聪等十数人皆作为第一等战犯,于楚州失陷的次日,为韩东虎令缚于楚州城南门绞杀示众……
“怎么说?”顾芝龙问。
“前些天确实有消失几年不见的旧友突然过来造访,给耿文剖析形势,耿文觉得有几分理,才贩卖到顾侯跟前,”富耿文淡然说,“怎么,洗大人觉得有问题吗?”
听洗英这么说,顾芝龙、顾雄畅父二人都迟疑的朝富耿文看过去。
顾芝龙摇了摇,有些懒得追究富耿文到底是否与梁军早有勾结这事,也示意洗英莫要纠缠这事。
于此同时,韩东虎率第二中央行营军渡过淮河,兵临楚州城。
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了去,国监的太学生们第一个承受不住如此“国耻君辱”。要不是郑兴玄得信早,及时派兵加溧侯府的守卫,杨恩都有可能会被这些士揪上街活活打死。
“耿文以为我等如何保全家人?”顾芝龙也顾不上摆他兵尚书的架势,直截了当的问。
除非他抱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要不然就算是富耿文早就与梁军暗中勾结,他难不成将耿文捉拿住,送有司严审?
…………
他相信更关心的是他要怎么,才不会沦为祭品?
“顾侯该如何选择,耿文哪敢置喙,但耿文想来,或许明日朝中便会有人会附和杨侯劝谏太后嫁梁主了吧——当然,一血都不,显然是不可能,即便梁主想兵不血刃主金陵,楚州那边大概也是要打一打的吧?毕竟梁军的第二中央行营军在梁国大将韩东虎的率领沿泗南,可是专程为楚州准备的。”富耿文说。
洗英能说什么?
“这……”顾芝龙实在不愿去面对富耿文这个话题。
“富大人似乎很是清楚梁军要怎么啊?”洗英沉着脸,迟疑的盯着富耿文问。
“梁军渡江后,侍卫亲军守住金陵城的可能,十不存一,但就算是梁军兵临城,朝堂之上的王公大臣都选择献城投降,以及江东、江西、湖南、荆襄以及淮东的兵都闻风而降,但梁国君臣绝不会忘却四百年前隋朝文帝平定江南、携陈后主归居洛之后江南臣民却两度掀起叛的旧事。所以杨侯才说想要得信于梁国君臣,仅仅献城投降是不够的……”富耿文说。
一批中层官员也纷纷上书弹劾杨恩,言辞之中都恨不得噬其、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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