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是夕,谢枕汀独自来到西湖边,其时正值黄昏和夜晚替,暮朦胧如雾,沿湖的楼台瓦舍都亮起了灯,他到竺兰香楼抬去看,一看到了叶帛玉的影,他坐在栏杆边,檐角挂着的灯笼映照在他上,隐隐一层玉。
于是到了此刻,谢枕汀一面笃定了自己的心意,一面破天荒地到了一“近乡更怯”,那人近在咫尺,他竟对走到他面前隐隐产生了一畏惧,仿佛预料到一脚落去就会踩空。
叶帛玉听到声音抬起脸朝他的方向望过来,似乎也有些愣怔,“谢……姑娘?”
这件事事到临却陡生变故——缪先生不好,旧疾发作,她是膝无儿无女的寡妇,只有谢琬婉这个亲近的弟到榻边侍疾。直到和叶帛玉约好的那日谢琬婉也不开,便将此事全权托给谢枕汀。
“武中有许多终未娶的人,我是不懂劳什梅妻鹤,但我能理解他们,也就能理解你,”谢枕汀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他们都可以,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几个念辗转间也就须臾工夫,无意让叶帛玉久等,他还是迈步伐走了过去。
谢琬婉喜:“哥哥愿意支持我?”
谢琬婉行事妥帖,不落叶帛玉,到竺兰香订了一桌酒菜要请对方吃饭,以答谢这一个月来供她作画的辛劳。
“琬婉,我总会站在你这边。”
快到叶帛玉近前,谢枕汀又想:叶帛玉对琬婉……又是什么觉?琬婉断定叶公对她同样只有朋友的谊,当真是这样吗?
双眸,便能看她是认真的,他没多犹豫,直接:“只要你想清楚了,有什么不可以?”
一时又想到:纵然他无所谓,叶帛玉又会作何想?
谢枕汀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想到琬婉说自己不曾动过,却也能料想动的几分滋味……未阁的少女尚且如此,他又何尝不明白?
所以那时喂叶帛玉蒸梨,才会疑心自己难将叶公当了女?不然怎会对他生那近似男女之的绮念?可这些日反反复复思来想去——叶帛玉就是男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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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他再一次学起了谢琬婉的脚步。
“有哥哥这席话就够了,”谢琬婉,“我知此事不易,但这是我自己的决心,以后的路,我也想自己去践行,自己去承担。”
谢枕汀欣中无端到一丝怅然若失,他家小妹原来已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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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冰人和辈那边都是由谢琬婉亲自去应对,谢枕汀也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了什么,此事竟无声无息地叫她压来,没惊起一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