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年又简单询问钟院判几句,钟院判便起告辞。
容珺的伤,瞒不得,他还得禀告明帝。
云娆早在听见钟院判那句“即便痊愈也无法再扛重”,心脏就一一地疼。
“容将军醒了吗?我能……”她很不安,“我能去看他吗?”
陆君平很想甩冷脸,跟她说恕难从命,可是岳丈大人明显看他对云娆的不满,脸上虽是微微笑着,看着他的目光却充满警告。
“……”温斯年简直就是加版的容珺,不,他比容珺还要老谋算,是个十足十的老狐狸。
陆君平还是永平侯三时,就对于温斯年颇为忌惮,如今更是不敢怠慢,拒绝的话在咙里了两,又咽回肚。
“钟院判说玉忧思过度,心力瘁,左肩伤的又一拖再拖,如今还受了不轻的重伤,禁不住他这般肆意折腾,数病齐发,恐昏睡数日。”陆君平笑容勉,“五妹去也只能看看,不如──”
云娆眸沉沉,声音很轻,却极为定地打断他的话:“多谢七哥提醒,不过乐并不介意。”
陆君平一噎,话已至此,他再推拒就太明显,只能带着云娆来到容珺所在的厢房。
容珺的确如陆君平所言,犹昏睡不醒。
左肩伤得太重,他只着一件,不止肩上缠着绷带,就连两边的手臂也有绷带。
云娆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只有左肩有伤吗?为何手臂也有伤?”
温延清手虽狠,到底是赤手空拳,不可能严重到要两只手都缠满绷带。
温斯年走近一看,眉骤然蹙。
陆君平莫名轻笑了声:“没什么,他自己划的。”
云娆猛地回过,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君平:“你说什么?”
陆君平静默片刻,上前解开绷带。
目所及,千疮百孔。
新旧伤替,显然是日积月累所为。
云娆瞳骤缩,整个人摇摇坠,往后踉跄一步,难受的别开目光,不敢再看。
温斯年神严肃:“容将军为何要……自残?”
陆君平面无表,再将绷带慢慢缠回去:“玉初次病发时,我就曾私询问过钟院判,钟院判听我转述后,立刻随我为玉看诊,最后只得玉应该患有罕见心疾。”
云娆快步上前来到榻边,嘴微微颤抖,神仓皇地看着浑都是伤的容珺。
她有些难以接受他这样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