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这婢欺犯上,罚她军杖五十!若挨杖后还有命在,就由老刘发卖去罢。”
宋侍卫一行本就远远守在院外,听闻此命令,几个军汉上前,拎小似的一把掐住瓶儿,将她扔到行刑凳上,瞧着板就要落。
杖挞五十......
莫说瓶儿不过二八年岁,就算青年壮汉也受不住五十杖,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卓枝起奔向院,可是赶不及,第一杖已然落。瓶儿惨叫声就在耳边响起,卓枝上前挡住瓶儿,声呼:“阿爷,饶了瓶儿罢,她究竟错了什么?”
行刑的军汉见到卓枝挡在罪前......侯爷令杖责婢,可没令杖责郎君,他们俩对视一皆停了手。建宁侯看也不看,沉声说:“继续打!”军汉领了命令,手也不犹豫,当即几杖来,重重落在卓枝肩上背上。
那行刑的木杖落得又急又快,骤然遭遇重击,卓枝浑僵滞不动,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上落在耳畔脸侧,她支撑不住痛苦,只得勉力咬,一声不发,生怕又被寿县主听见。建宁侯见此更怒,他大手一挥,连叹了几声好:“好,逞英雄好汉,继续打!”
瓶儿惊,哭着说:“郎君,郎君是我婢坏了县主娘娘,婢不该胡说八......”
建宁侯不理会这厢混,他俯视着卓枝,见她满目仓皇,哂笑片刻:“你什么好事,自己竟不知了?我怎么养你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
汝惠堂的青窗半开合着,忽然一只錾刻莲金盏从窗掷来,寿县主带着薄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侯爷,你若不认卿,自然不需教她。何况养不教父母之过,皆是我的过错。”
就在这一瞬间,建宁侯腔中充盈的怒火冷却了。
他躬拾起金盏,沉默半晌,顿时无比颓丧。他轻柔的挲着金盏莲纹路,良久抬望着半张半合的青窗,好似能望见寿县主一般,他了无生趣的说:“眉儿,错在我,我不该向圣人请旨,拆散你们,迫你嫁于我。你的女儿,也是我不该。”
他声音又轻又低,这番话就像是一捧黄土,片刻间便消散在风中。建宁侯转走了汝惠堂,他形依旧,很快绕过回廊边看不见了。
“你若是我嫡亲的”
“你的女儿”
“我不该”
这些话简简单单,卓枝却好似怎么也理解不了。无论如何是气话吧,她不敢细想,也不愿意细想,只是不断的骗自己图接受。记忆之中建宁侯夫妇惯来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就连红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杖责之痛使她难忍不已,可心中的茫然无措更得她走投无路,更何况她现在仍不明白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不敢去问,甚至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唯恐说错话累的寿县主绪波,再加上方才挨了几杖,虽未伤及骨,但是肩背刺痛不已,隐隐觉似是有些血。这般惨状若教寿县主看见,心中定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