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黄道吉日,宜嫁娶
沈府送二子沈清棠出嫁。
而按照沈清棠的意思,沈府并未大办,只是在院中扯了一些红绸,连灯笼都没挂,乐队和司仪也一应未请,就这么悄悄地把亲事办了。
明明该是喜事,可送嫁的几人情绪和神色都有些低沉。
身体孱弱的沈清棠穿着一袭繁复精致的火红嫁衣,就这么被脸色沉肃的沈霆慢慢背着,上了花轿。
穿着华服的沈清岸和沈夫人柳絮岚都立在一旁,一个眼眶微红,一个已经在拭泪了。
小桃更是早就哭成了泪人,气都喘不上了。
沈清棠上了花轿,听着众人的哭声,感受着那悲伤的氛围,自己也觉得心头发涩。
但他这时还是尽力笑了一笑,轻声道:“大喜的日子,大家就别哭了吧,兆头不好。”
沈清棠这话一出口,小桃立刻闭了嘴,用力点头道:“少爷说得对,小桃不哭了!”
沈清棠微微一笑,又看向沈清岸,低声道:“哥哥,我现下不方便,你帮我劝劝母亲,让她别伤心了。”
沈清岸喉头一哽,勉强道:“好。”
沈霆本来送沈清棠上了花轿一直立在一旁,这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了,上前一步便用力握住了沈清棠的手,哑声道:“棠儿,你记着,成亲后,若是秦颐敢欺辱你,你就传讯给父亲,父亲去帮你出气!”
沈霆的手常年握剑,厚茧遍布,粗糙得很,但沈清棠被他这么握着手,却觉得心头酸楚又暖和,此刻他勉力笑了笑,便认真地缓声道:“父亲请放心,我会好好的。”
沈霆静静凝视了沈清棠片刻,又是不舍又是难过。
但最终他还是深深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握着沈清棠的手,放下了花轿的门帘,起身退开了。
·
花轿动了。
缓缓摇晃了起来。
沈清棠眸光一动,伸手静静扶住了花轿的板壁。
方才,沈清棠一直还很平静,还有心去劝沈家其他人。但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花轿内,长睫颤了颤,终于还是没忍住,眼中有些发酸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跟沈家人相处只有一年,但沈清棠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即便知道嫁出去是最优选,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沈清棠面对这样的离别场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可他不能哭,不能软弱,他必须改变这一切。
离别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聚,他心里明白。
想到这,沈清棠缓缓闭了眼,过了许久,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眸光流转,又恢复了到了他平日温和沉静的模样。
他伸手取过一旁精致华美的盖头,静静给自己盖上了。
·
花轿停下的时候,沈清棠刚刚小憩完毕,他长睫微微一颤,睁开了眼。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掀开帘子,探了进来。
沈清棠从盖头掩映的大红流苏间看着面前这只手,沉默了片刻,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掌心触感微凉。
那只手旋即收紧,慢慢拉着沈清棠从花轿中走了出来。
沈清棠确实是虚弱,在花轿中颠簸了许久,身体已经有些麻了,这会刚掀开帘子,骤然又直视到外面明亮的天光,沈清棠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谁知此处地面并不平坦,沈清棠一踩,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彻底软倒了下去。
沈清棠心头一沉,下意识按住了储物戒。
可就在下一瞬,他便跌入到了一个极为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被人拦腰一把抱了起来。
红盖头摇曳着,流苏扑扇起一阵微风,沈清棠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便悄然松开了按住储物戒的手指,试探着慢慢靠向了这个温热的胸膛。
方才好险,差点暴露了他自制的武器。
而就在此时,沈清棠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僵。
沉默了片刻,沈清棠缓缓仰起头,隔着盖头,低声问:“怎么了?”
过了许久。
“无事。”
清冷的嗓音在沈清棠头顶静静响起,却让沈清棠心口一震,情绪翻涌不止。
怎么会……
这个嗓音……
怎么会跟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旋即,沈清棠便有些不受控制地低低咳嗽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情绪只要一激动,便感觉喉咙里泛出一阵血腥味,心口也难受极了。
有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沈清棠腰后缓缓上移,隔着那一层布料细密繁复的嫁衣贴在了沈清棠的背心。
温热中带着一丝灼烫的火属性精纯灵气就这么钻入沈清棠体内,瞬间抚平了他有些燥动的经脉,稳住了气血的流动。
沈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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