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一张脸锉着槽牙对月明:“这婚事不成就不成了,你放心,你受了委屈爸爸会为你讨个公的。姓罕的有一个算一个,爸爸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月明心中悲痛南抑,却还是为云开求:“爸爸,就这么算了吧。我知的,他也是没有办法了!他那么我,但凡有其他路可走,他是不会跟我提这事的。这些年他真的对我很好,护我、我。就看在我俩相一场的份上,成全他算了。”
13岁来允相,往事历历在目,平日里她嘴上尽是抱怨云开欺负她,可他对她的好她也是记在心里的。
是他安抚了初允相惶惶无措的自己,也是他把自己护在后面挡掉那些迎面的刁难、挑衅。在她懵懂时期,他扮演了一个父亲、一个兄的角,教授她学识,引导她立威。在她对事一知半解的时候他又变成一个心的郎,为了两人的未来用尽一切手段,打退一切觊觎她的男人,迫利盛勐把她记族谱。打着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带她领略男女的旖旎。
他一旦打定了主意用哄的也好,用唬的也罢,总要迫自己同意的。可这次他什么也不,她就明白了,他真是走投无路了。
他突如其来的悔婚自己恨不恨,当然是恨的。但她更恨那些框住了他的教条,恨不得撕碎了它。
他们相没有错,他的选择也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相的地不合时宜,错在那些陈旧的教条不讲只讲礼教。
她本就不喜允相,留也是为了云开,既然两人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兰应德第二天早早就让杨老六和生把土司府给月明的聘礼运了回去。印太见这架势知困扰她多日的症结终究是解决了,心中虽然大大松了一气,但想起月明平日对自己的恭敬和孝顺,有些伤的对兰应德:“亲家何必这样,我们罕家对不起月明,这些东西就算是补偿月明的吧!”
兰应德的脸得能滴,从怀里掏几张纸摆在桌几的茶盏旁冷淡:“这些都是贵府当初给的聘礼,麻烦太太您算清楚。小女才疏学浅、鄙不堪,不上贵府的二少爷,这门亲事从今天起作罢。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
称呼代表了界限,亲家又叫回太太代表着兰应德要和土司府划清界限。云开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来,缓缓跪在兰应德脚边。
印太哀切:“我们也是没法!老爷和老大都不在了,我不能睁睁看着允相落旁人手中。只能请亲家谅一、二。”
兰应德对跪在边上的云开看都不看一,讥诮:“我都已经主动退婚了还要怎么谅?”
这么一棵大树印太毕竟是舍不得的。抱着一丝侥幸小心翼翼的对兰应德:“我知亲家恼了我们,这事是我们不对。但话又说回来,这其实这就是个名分的问题,月明算是我看着大的,她若肯委屈一二,我是好好对她的。”
“住。”兰应德起怒喝:“看在去世老爷的份上,我怜你们一门孤儿寡母不忍恶言相向,可太太您却一而再、再而叁的挑战我容忍的限度。你们土司府到底是有多好?好到我要送亲生女儿来妾?”
他冷厉的看向跪在地板上一言不发的云开:“我当初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你们无数次上门游说月明自己又同意,我才勉同意。现在黑不提、白不提的就上门说亲事不成了。不成就不成了,我兰某人的女儿自是不愁嫁的。不嫁你们罕家还会有其他家的才俊来求娶,不会赖着你们家。但你们若得寸尺、心存不该有的妄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