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想起那天李绩跟自己说过的话。
“三哥,今日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容卿忽然抬看他。
李缜微顿,他收回视线,直视容卿的,嘴角慢慢浮上浅浅笑意:“原来是叫我来跟你解释我诈死的用意。”
“是我想要这样的,”他抬了抬,看
着远重峦叠嶂的群山,“争了半生,那些实非我想要的,如今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也该放手了。”
“传位遗诏……”容卿小声说了一句。
“那个,其实从来就没有过,”李缜打断她,快速地说这句话,而后闷声笑了笑,“从始至终,我手中只有传国玉玺,还是从你手中拿的。”
容卿目惊,抬凝望他。
“传位遗诏不过是我伪造的罢了,父皇如有心怡之人,当初也不会选择让我们两个互相争斗,我从来不是他心中认定的继承皇位之人。不过,他认不认定,又有什么所谓。”说到此,李缜眸中只剩讥讽,那是他从未在容卿前过的神。
李缜抚了抚她的:“我早说过,我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好。”
容卿神几度变换,最后又归于沉寂:“我知。”
“人抛去私,还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东西,三哥又怎么可能只有一面呢。”
李缜停了手,缓缓垂。
“伪造遗诏,以传国玉玺相胁,只为了用这些筹码他对你好一,现在看来,也不用了。”他将双手背到后,眸中多了几分疏离。
既然遗诏不是真的,李绩从一开始就不必为堵悠悠众而追谥他,也不必忌惮他,更加不必剥夺他的份,让他隐姓埋名生活,之前的那些猜忌,是她错怪李绩了。
让她来见三哥,原是要听他亲解释,抹去他的嫌疑。
“三哥这一切,都是只为我?”
李缜摇了摇:“是为了我自己。”
容卿神不变:“今后呢?”
李缜微怔,片刻后笑:“今后,是真只为自己而活了。”
她没戳破他话中漏,只是浅笑着看他:“抛弃了‘李缜’这个份,你也毫无怨言?”
李缜塌肩膀,苦笑着回:“恨不得这个份可以上消失,背负的东西也会随之消失,之前的那些年,太累了。”
他一直就不属于那个位置,如果不是徐亥赶着他走,他大概永远不会去争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