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外面的雨的确变小了,容卿,走台阶,两人并肩走在雨中,李绩为她撑着伞。
烟洛有些着急,陛现在怕是还不知主已经听到楚王殿的死讯了,若是一会儿吵起来就坏了,正要冒雨跟上前去,王椽却拍了拍她肩膀,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知我在这儿的?”容卿踩着雨,裙无可避免地了一圈,不过旁边那人也一样,何况他还将伞往她这边倾。
李绩坦言:“刚去了一趟玉照,你不在。”
容卿停脚步,中有些惊讶:“皇这么大,你怎么找到我?”
“沈采萱刚走,你念她,肯定会到她常来的地方,”说完,李绩侧看了看她,“虽然你自己可能是意识的。”
容卿怔了怔,仔细揣他的话,说的像是真的,她以前不常来御园,今日不知怎么却突然来了兴致,原是因为这里离萱儿最近。
李绩比她想象中要更了解她。
两人继续向前走,不时碰见巡防的金翎卫,雨中也要不停歇地保卫皇城,看到帝后二人,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李绩走了半晌,突然开:“有件事,要告诉你。”
容卿回看他,问:“什么事?”她话音轻轻,听不太多绪,跟雨声缠在一起,听不真切。
李绩牵起她的手,目光看向前:“近些日,外面会有一些传言,有关李缜的,你听到……千万不要伤心难过。”
他从前提到那个名字总带了些咬牙切齿的狠意,今日就像说到了多年不见的故人。
容卿皱了皱眉:“三哥怎么了?”
“没怎么,他好好的,你放心。”李绩牵着她向前走,声音无起伏,听着也并不像安抚。
从不同的人那里听来的是截然不同的话,让她在今日里听闻两说法
,好像是故意叫她作选择,愿意相信谁,愿意站到谁的那边。
她静静坐在石凳上想了一午,也不过是在理清绪,人在任何时候,比起相信其他人,更愿意相信的只有自己。
“就像萱儿一样,人活着,但份死了,是这样吗?”容卿拉着他的手,两人停在一蜿蜒曲折的小径上,街铺地上是迸溅的雨。
她其实那天晚上就想问他,当传位遗诏的容大示天,当大盛皇位有了一个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早已登基为帝的李绩坐在龙椅上,李缜的位置就会变得很尴尬。
遗诏的现反而让李缜的存在变得十分危险。
他不再“活着”,对李绩而言,对大盛而言,对千千万万的臣民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李绩握了她的手,眸中映她的影,最怕看到她质问的神,而此刻又不能躲避,她前额发丝攒成一,嗒嗒地贴敷在脸上,面瞧着楚楚可怜。
只是并未见太多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