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一手抓着他手指,一手小心翼翼地倒着伤药,忍不住嘟囔道:“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小孩子。”
李绩皱着眉头,手上其实也没有多疼,可听着这句训斥的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受,仔细想了想,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有五,怎么就不能这样了?
想着,他便要把手抽回来:“没事,不用包扎了,不疼。”
“别动!”容卿叱了他一句。
李绩被这么一横,果真不再动,随即低头看她认真上药的模样,嘴边笑意浅浅浮起,他不过是想逗逗她,哪里想到她有那么大力气,可是再怎么遮掩,她脸上热腾腾地那抹绯红是藏不住的。
他心情大好,决定不再没事找事,任由容卿给他上药。
“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了?”
容卿手上动作一停,然后拿了药箱里的布带给他缠上,淡淡道:“她自己想要的,我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还是不满意萧文风了?”李绩盯着她的眼睛。
容卿努了努嘴:“我看这世间男儿无一满意,萱儿是最好的,谁配她都差一截。”
“恩……”李绩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总有这么一天,我想来想去,萧文风能为她抛弃一切,总比有些人好。”容卿在他手背上打了个结,包扎完毕,说了最后一句话。
李绩忽然咳嗽两声,把头转过去,看着前面两人一边打闹一边捉鱼,眸光幽深无尽头。
“是,总比有些人好。”他也跟着叹一句。
容卿不知道再怎么接上他的话,李绩目光深邃,实则那声叹息也夹杂着一丝无奈,她知道他听懂了自己话中的揶揄,也知道他不可能如萧文风一样,真的撒手离开。
倘若他果真这么做了,那从前的坚持才是真正的笑话。
五年前从安阳皇宫里离开时,她看着漫天火光,看着不知认谁为主的人互相拼杀,她那时就知道只此一人的悲欢离合在动荡年代是有多渺小。
越州是大后方,她常常
能看到无数历经战火的百姓从前线逃过来,他们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全家皆亡,就剩他一个人,活着不如死了,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如果,能有人为他们打下一个相对安稳的江山,容卿不掺杂任何一丝私情,她也期望的。
可是站到那个位子上,再看到的事物就变得不再一样了,被权势粘在龙椅上,再也抬不起身,连脚底都被藤蔓缠绕着,身不由己,位越高,越孤寒。
她还是希望,李绩能看到身下的山河和万民,最起码别被那些肮脏遮住双眼。
这样她跟在身旁,才不会觉得连自己都恶寒。
若他是下一个李崇演,容卿还不如一刀捅死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李绩不知什么时候扭过头来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探寻。
容卿抬眼,跟他相视片刻,又转过头去:“没什么。”李绩满头雾水。
萧文风和萱儿果真抓了好几条鱼,王椽又从马车上拿下来好些糕点和烈酒,到了傍晚,几人架着火烤鱼吃,容卿见李绩不着急回去,也没多说什么,横竖朝堂那边他都做好了安排。
头天晚上还有大风,今日已是夏日晴空,满天繁星,星河遥遥,几人吃了不少酒,就连王椽都在李绩的默许下喝得东倒西歪,只有孙乾没能凑过去,他奉命保护主子,连他都喝醉了着实不好。
众人玩闹过后,以天为被地为席,就这么睡着了,容卿晕晕乎乎的,原是睡在草地上枕着鹅卵石,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她挣扎着睁开眼,才看到是李绩要将她抱回到马车上。
看到她醒了,李绩以为自己把她弄醒了,小声哄她:“睡吧,没事……”容卿便又闭上眼睛。
上了马车,李绩将她安顿好,那人本就喝醉了,很快就睡熟了,绵长的呼吸落入耳中,悠闲又毫无防备,李绩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去,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语气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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