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个好皇帝,一个圣明的君主。”
—唯恐他一刻便要扭离开。
“成元”这个年号已经成为历史,曾经的皇帝已经归隐江湖——郁白发现自己很少去想“退位归隐”的背后。一个年富力的皇帝,已经渡过了登基时最艰难的时间,群臣百姓拥,新政效果初显,余的,无非是时间而已。
然而他用一句“暴毙而亡”,脆利落地掐断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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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钧纠正:“没有六年。”
赵钧没有想到郁白会问他这个。他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我……最想的是皇帝。”
这一番话大概早在他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扎了无数遍,以至于到了如今,仍然没有丝毫停顿或者迟疑。
如若郁白不曾被他囚禁在中,想来也会如寻常百姓一样敬慕这位年轻的帝王。
他:“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郁白挣开他搭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转过去直视他的睛:“好,那我问你——你曾经,最想的是什么?”
他玩权术却也忧心黎民,雷厉风行却不暴戾恣睢,在他统治的六年里,轻徭薄赋,推行新政,扫除沉疴,那些成就不是来自一句轻飘飘的天大同,而是来自几千个不眠不休、殚竭虑的日夜。
“你用命夺来的皇位,呕心沥血经营的局面、培植的势力,如今都已拱手让人,新的继承者却是被你亲手关南的人,你甚至都没有留自己的血脉。”
“我想平定战、再无离失所的百姓,想选贤举能、再无怀才不遇的士人,想要人们提起我统治的这个时代时会向往憧憬,想要我百年之后,人们说起我,会说那是一个庶无的皇,虽然自幼饱受折磨,却终于凭着韧不之志造就一番伟业,缔造大梁盛世。”
“我要公平地对待所有的女,决不允许他们互相欺侮残杀。我要为大梁选择一位称职的皇后,一位优秀的继承者,总之,绝不会像先帝——像我那个所谓的父皇一样。
“阿白,我不是这个意思。”赵钧从后面抱着他,低低地说,“你知的,我只是……”
郁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突然想到,赵钧的确的很好。
郁白不知怎的,忽然便有些叹息:“如果你不曾离开,你曾经梦想的一切很快便能有实现的机会。而现在,你只能在这小城里当一个不的庄主,对着一个已经看了六年的人度过余生。”
——一个好皇帝。那是年幼的赵钧第一件笃定要的事,也是唯一的一件。
郁白凝视他许久,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