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赵钧披衣走门去,眺望着黑的夜空。
他拂开幔帐,望向邃的夜空。
那声音絮叨起来没完,到来,大概只有一句“他不是你养的鹰”被他听了去。
忽有一动的火光映眸中,看方向似是燕南阁附近。他极目远眺,心蓦然生些许隐隐的不安:“那是什么?”
——他三日前便给了郁白令牌和伪造的份文书,现在说不定连城门都了。京城之外,茫茫江湖天涯海角,也许此生再也见不到了,他还能怎么作妖?
谁也不知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似乎只是一不留神,记忆便被什么人盗走,黑夜中凭空生起这样凶猛的一把火。
真是要命了。赵钧不耐烦地想,他本就要送郁白离开了,还用得着你提醒?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那声音声嘶力竭地朝他喊“你争气”,苦婆心地告诉他,你未来会那个叫郁白的人的要死要活,还会为他放弃皇位远走江湖,为了能让以后的路不那么艰难,你最好少作妖,一件事就是帮阿白把找回来!
他完完全全知自己的德行,知自己心的占有和偏执,也知自己同郁白都是不服的,趁现在事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或许就此分离也是好事……
他两只耳朵都淹没在嘶吼的海洋里。
总是比理智更易占据上风,念的恶轻易便能挣脱克制的藩篱。
李德海沉默片刻,低声回:“回陛,是燕南阁起火了。”
昏睡三天,他属实有些疲乏。李德海言又止,只得跟在赵钧后面,暗中派了手一个小太监去给圣女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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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门外的李德海锐地捕捉到了屋响动,连忙小跑来:“陛觉可好?圣女殿还在偏殿,可要请殿过来?”
只是……
赵钧站在火光冲天的燕南阁中的时候,恍惚有错觉,仿佛在这三天三夜醒不过来的梦中,也有这样一场大火燎遍空,将茫茫夜扑一个鲜血般的。
赵钧摇了摇,示意他不必扶着:“朕想先去走走。”
“放走郁白”这件事已经用掉了他全的善意,他确信,若是他醒来时再看郁白一,再看到那桀骜不驯、对他来说却意味着无上的诱惑的少年,便绝不可能忠实地履行当日的承诺。
那声音一遍又一遍执着地响起,揭着他不愿面对的伤疤。
至于什么放弃皇位远走江湖——赵钧对此嗤之以鼻。他怎么可能这么本末倒置的事,好歹也是踏着枯骨鲜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正儿八经野心想要给天太平的皇帝,又不是为了妲己亡国的商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