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风涟沉吟道:“您真的确定安平小姐还活着?”
云昰郑重点头,“我找落桑观主卜过一卦,说她尚在人间。”
“不久之前,臣带着阿煦漫山遍野寻找乌金铁木时,曾偶遇一名采药女,虽荆钗布裙,但容色殊丽气质不俗,臣初时便觉面善,后来回到宫里才想起,她的姿容竟与殿下书阁中那副仕女图有几分相似。”
云昰玉面通红,又是激动又是窘迫,道:“先生为何不早说?你……你怎可随意翻阅我的私人物品?”
风涟忙致歉,“还请殿下见谅,找书时无意间翻到的,不由多看了两眼。画上并无落款,因此臣也不知画中人是谁。”
“她十六岁生辰,宫中画师所作,原本呈送给我题字,正好那几天与她吵架了,便一直搁置,到后来想起时已是物是人非,竟是再也提不起笔。”
他抬起头,恳求道:“烦请先生帮我找到她。”
风涟道:“若她真是安平小姐,臣倒有一计,殿下让人快马加鞭去各处散布消息,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两日后安平家出殡。臣听闻他们兄妹情谊深厚,若她得知兄长不幸遇难,势必会现身。”
“好!”云昰不由心情激荡,立刻起身命人去大街小巷茶坊酒肆宣扬。
风涟问过他,找到又如何?他也扪心自问,找到又如何?可总得先找到吧!
风涟料事如神,出殡那日果然横生意外。
但他尚未看清来者何人,现场便一片混乱,侍从唯恐有人趁乱行刺,立刻将他重重保护起来,待他气急败坏地喝退他们,终于脱身而出时那不速之客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将棺椁旁的人招来问询,众人皆言看到安平晞,就连安平曙的子女安平锦和安平纬也如是说。
“找、立刻派人去找。”他急忙下令。
皇后却是面如土色,轻声劝道:“任何人从沐风楼坠下都绝无生还可能,皇儿冷静,定然是有心人假冒晞儿,你可不要上当。”
安平曙也忙附和道:“娘娘所言有理,如今战事在即,国中人心惶惶,不排除有人装神弄鬼,假借舍妹扰乱视听。”
他本就疑心安平晞之死并非意外,如今眼见他们这般,心中愈发坚定了猜测,冷冷瞥了皇后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自从得知皇后与安平严有私情后,他便对皇后心生芥蒂难以释怀,之后又因风涟之故冲突再起,若非风涟屡屡劝谏,他是早就决意断了母子情分。
可安平晞终究是她的女儿,她真的下得了手?
就在当晚,风涟突然来报,说安平严擅自离营,已经进城。据暗中跟踪安平曙的探子回报,他命人将南平巷戒严。
“你是说,她隐身在南平巷?”
“不无可能,但大将军父子来势汹汹,怎么看都不像是认亲的样子。”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带人飞马驰往南平巷。
巷口的确埋伏着暗哨,可是看到东宫仪仗,哪里敢拦?
冷月无声,巷中死一般寂静,杀意在料峭寒风中蔓延,令人心头堵窒,仿佛压了块巨石。
“带路!”他扬鞭指向一名暗哨,冷喝道。
那人不敢迟疑,忙向前飞奔。
马蹄声在静夜里无比清晰,一声声都仿佛敲击在他心头。
相隔九百多个日夜,终于要重逢了,他该说些什么呢?她又会对他说什么?
像往昔一般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还是故作高傲一声不吭?
大不了他先开口,唤她姐姐也行。
低眉折腰向她道歉也不是不可。
说到底,他们身上都留着一样的鲜血,纵使他厌恶她的父母,但她的确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事实上一切都晚了,他冲入院门的瞬间,安平曜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即使他飞身过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