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2/2)

香里了两张纸，折得小小的，用塑料裹着。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走，不许留人到五更。心归心，命归命。

昏迷的黄金期是三天。昏迷时间越，醒来的可能也就越低。而要是达到三个月，那就叫迁延昏迷，俗称植人。

两人是2月14日晚的事，今天是4月20日。日一天天地过，心一天天地沉。

就这么一个念，他撑着最后一气爬到了肖磊边。睁着涣散的瞳孔用力看他，心里反复念叨着，黎英睿你记好了，就这个人，这双，你过了忘川河也别忘。

打光弹以后，他嘴里就开始吐冷气。恍惚中看见个白衣人开门了屋，眉弯弯地冲他笑。黎英睿想，这大概是曹地府的无常鬼，来勾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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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肾源型报告，一张遗嘱。遗嘱上只有一句话：肾给黎英睿。

而肖磊的况更严重。弹从他左前，从椎旁穿。左肺上叶尖毁损严重，第5第6后肋横突粉碎骨折，弹弹距降主动脉只有1cm。左臂前臂骨双骨折，骨骨折，左侧大量血。胃泡、脾脏、结及大网疝腔，颅血，指脉氧饱和度只剩80%。但就这样都没陷休克，撑着把香递给了最近的一个医护。

两个相邻的单间icu，中间一扇大玻璃窗。他在窗这边，肖磊在窗那边，各自盖着蓝的无菌被单，嘴里着气。

黎英睿认命。他只想再看肖磊一。

肖磊不知这么一张破纸，没有官捐赠的法律效力。但他知人要是死的时候了，肾就用不了了。在如此的重伤，他居然靠着意志力撑到了救援。甚至在被抬上直升机的时候，还着血沫问医生：“大夫，肾坏没。”

黎英睿只要清醒就扭去看肖磊。可直到他脱危转普通病房，肖磊都没有醒来。

后来据重症医学科主任说，那天接到海洋救助局的请派，他和急诊科副主任、icu护士坐直升机去海上接的人。

梦里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死亡近的觉分外清楚。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的朱绍辉，只是觉的各个位好像都散了，被扔得到都是。

黎英睿到去问有关肖磊的事。问医生，问警察，问闫卫东和黄海波。去看守所问董玉明，去店问老板娘，去银拓安保问郭亮，问完又把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辗转。

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黎英睿已经瞳孔放大了。全大面积挫伤，胃、、胆挫伤。膝关节韧带断裂，左手指、无名指关节离断。

面写着两人的份证号码，签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摁了个朱砂手印。比起遗嘱，更像是一张民间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