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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个字据

缸里被人投了硝石，导致一夜之间荷叶齐齐冻死了。这帕便是浸了缸里的，晾晒一天所得。我和爹爹因为没什么把握，又怕打草惊蛇，所以现在确认了才来同府君禀报。”

府尹不自觉地坐直，问：“这是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依你之见，倘若凶手真的另有其人，那么会是谁？”

“我不知。”

“……”府尹有些无语，猜都不猜一个吗？

沈嘉嘉答应完了爹爹，转就去衙门外的街市闲逛，买了些吃的玩的，又买了支堆纱簪在发间，然后笑着问肩上的乘风：“好看吗？”

从府衙里来，沈捕快还有事要忙，让沈嘉嘉自己回家，又叮嘱她不要跑，仿佛她还是个三岁幼童。

“郑仵作是京城知名的仵作，人人都知他判定死亡时间十分准确。我曾经请教过郑仵作，他推算死亡时间的据之一就是天气。倘若天气，尸温就降得慢，天气冷，尸温就降得快。钱御史的书房很小，凶手用硝石将那一缸变成一缸冰，使得书房很快变冷，加速了尸温的降，第二天官府发现尸时，冰已经化完了，书房又恢复了正常。郑仵作并不知有这一缸冰的影响，所以推断的死亡时间，与钱御史实际的死亡时间有。”沈嘉嘉最后总结，“凶手针对钱大，伪造了死亡时间与现场证据，并且假的证据有真实的来源，这是一起堪称完的陷害。荷香也是被灭的，因为她当时确实与钱大在私会，她是唯一可以给钱大作证的人。”

且说府尹着人去钱府仔细勘验了那缸荷，回来又唤了郑仵作询问，这样是否真的能够达成目的。郑仵作也是一次听说这手法，听罢沉思：“倒也并非绝无可能，只是凶手须得对仵作行足够了解。”

府尹沉思片刻，说：“沈三娘，非是我不信你，只是此事系不小，我须得再派人前去查清楚。你放心，本府会让人看住了钱家上，不会打草惊蛇。”

乘风也不理她。

……

“府君所言甚是妥当。”

沈嘉嘉笑：“我虽不知，但是有一个人，该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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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心想，看来，此事多半被那沈三娘料中了。那女孩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玲珑机的心思，还真是难得。也不知她所猜测的知者为何人，少不得又要把她请来府衙详细商讨。

府尹听完久久没回过神。倘若沈三娘的猜测为真，那么这幕后凶手的心思是何等的沉歹毒！倘若是假……那么荷缸里为什么会有硝石？

沈嘉嘉没在意，继续逛街，走去好一段路，她在一个书摊前翻翻拣拣时，听到耳边乘风小声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