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连忙去看地面,这次正好瞧见了一张腐烂的脸。已经不复原貌,眶里浑浊的球一动不动地朝着天空的方向。
雷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却没有闪电。裴令挣脱了怀抱,走近两步盯着尸,视野里只有依稀廓。
裴予质回,在昏暗中对他招了招手:“来也不知穿件外,夜风凉。”
“公布,”他哥说,“这会儿讣告已经发去了。”
待雷声过去,裴予质才答:“他们终于找到了我父亲,原来母亲一早将他埋在后面的林里了,位置很随意。”
陶瓷的件被随意扔在不远的地面,碎裂的声音清清泠泠。
“你……”裴令回看去,几乎失语。
至此,裴予质的双亲都没了。
在半秒钟都不到都光亮中,他看见了屋外草坪上的人。
他很听话,愣愣走过去,听见他哥轻笑一声,随即从他手中拿走了瓶。
“怎么还带着这个?”
此刻天边又是一闪电和惊雷。
地上躺着个人影,他没能看清楚面貌,只从形上辨认是个成年男,周裹着泥,就像刚被挖来的一样。
这么些年,他和裴先的见面次数并不多,现在才发觉已经不太记得相了。
“不愿意吗?”
裴予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孤寂。
裴令咙涩,问:“母亲杀的他?”
但是这尸的现,把两日来的虚假安稳都打破了。
“裴家?”裴予质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没有当裴家人的必要,你以后无论是什么份,叫什么名字,我都跟着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冠上你的姓氏。”
但理智很快将他拉回,他开问:“那你来什么?”
脚步声踏在地面,即使很轻也被察觉到了。
裴令安静两秒,顺其自然想到一件事:“裴家是你的了。”
可这是裴予质的亲生父亲。
他皱起眉,有生地转移话题:“葬礼呢?我们要不要把尸也送去湖心岛,一起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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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上全是泥土,那枯腐烂的五官,差让他认不。
他没有过父母,所以不知裴予质此刻心如何,也不知是否该安。
落怀抱,裴令的角又被亲了亲,温的肤唤起他这两日养成的条件反,几乎意识地合。
他开:“死讯要对外公布吗?”
“不完全是,他本也病膏肓了,只不过病一直对外瞒着。”他哥耐心解答,“母亲早在几个月前就控制住了他,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