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川：秋冬之间（2）(2/2)

片刻，响起鹅黄的木吉他音阶，4/4拍，E大调；五个小节之后，1989年，陈慧娴隔着电波轻轻地唱‘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无论用后来学的中文，英语，或者他的母语。

算了吧。

飘于远方我路上

偏过，窗边开了一晚上的隙，对的空气将布帘一个浅浅圆弧，摆来又摆去。

弯笑了，他任由她握住手腕，更贴近了些许。

主题曲的那张黑胶，但一时间不确定，该从哪儿开始寻找。

“亲我一，好不好？”

都比不起这宵丽

他又嗯了声，这回忽然挪开了视线，飘到对面货架的一张唱片；不知思绪飞去了哪儿，看上去没有对焦，在走神。

来不及回话，那扇玻璃门又被推开，风铃哐当作响。

任，灵动，随心所。

秋末的日时分已经偏晚，外似乎是天，浅灰蓝的光线落在书桌，以及那架乐砌成的千年鹰号。所有的景象，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是个午后，闭上，还能枕着薄荷与橙再睡一会儿。

灰的睛将视线落上她的，女孩偏过脸看他，音轨刚好驶到她也会唱的那段。

到最后，她哼歌的声音小了儿。

抱着浅灰的毯，女孩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细的黑发胡地翘了几缕，的睫垂着，柔白的肤泛着层粉。

不由自主地停动作，路冬抱着膝，脑袋一一地对着节拍，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哼旋律。

男生的生钟向来准时，即使在陌生的床上，仍旧能于恰好压线校门的时间醒来。

如果她能开心地笑，妥协就妥协，没什么好持的。

乌泠泠的睛里，明亮的笑意染上一丝羞怯，倏地将脸庞埋臂弯；等尾声的渐弱彻底退去，响起一首Beyond《海阔天空》的钢琴前奏，才缓缓抬对上他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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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鼻尖蹭过她的脸颊，瞥见那的睫蝴蝶似地扑扇了，他有儿想笑，却还是没多停留，拨开她颈侧的黑发，在老位置上，轻轻咬了一。

“tonese?”

那个周叁结束，周四的清晨。

目光从上到逡巡一遭，最上边两层太了，看不清，脆蹲，从底开启探索。

女孩再次哼了一遍副歌的第一句，然后问他，有没有多理解一些？

他只觉得，怀里的，闭着、仍旧在安睡的女孩，真像只猫。

眨了眨，现在，狭窄的唱片货架通之间，那个像猫的女孩一一地凑近。

他嗯了声。

“羊卷……”惯常帮人取绰号的女孩顿了，“会不会是金京？”

她嗯了声，“是粤语。”

想起那晚上，表哥问自己会不会杭川话，路冬继续解释，她不会粤语，只会某一首歌的某一小段，因为路棠喜，多听几次就记了，“……但是，程凯琳，我妈妈应该会。”

亮过今晚月亮

脸颊发，路冬猜，那的肤一定发红了。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

猫是永远自由的，人类只能看着，在猫想要的时候，伸手抱一抱它；不然它会嫌弃，也会逃跑。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不知不觉，上一首歌到了尾声，电台主播说了串粤语，大概是在为首引言。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所以，什么也说不，什么也不了；只能看着她停在心的位，仰起脸问，你在想什么？

Ah...因你今晚共我唱

路冬想了会儿，试着拆字，“你认得阕这个字吗？外面一个门，里边一个，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癸，中文课——国学常识那边，应该有天地支的容。”

余光瞥见，一双褐鞋停在右手边，正要抬，对方在侧坐。

女孩的声音带了儿不兴，小声抱怨，上星期叁之后，你又变成那样了，“……明明什么都知，却只是看着，什么也不。”

他不懂猫在想什么。

尽不大确定，她还是继续说，“那个字在这儿是量词，计算诗词，就跟一首的‘首’作用一样；‘纵使’的白话文，应该可以理解成‘即使’；‘来日’则是指，未来的某一日……”

猫总是在词夺理……他不置可否地耸肩。

略微敷衍地嗯了声，他偏着，凝视了片刻，女孩那双不知怎么，此时略带茫然的睛。

面对面地沉默了片刻，周知悔开问她，刚才那段歌词是什么意思。

女孩瑟缩了，闷闷地说，“……亲我，不是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