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柯褚?”她蹲下身小声喊着,尽量让自己平复心境。
在白布的遮掩下,有一根黄毛小辫垂了出来,赵瑾注意到了,轻轻地伸手去触。小辫上沾了尘土,还混杂着已经凝固成深褐色的血,摸上去硬邦邦的。
“还是那么脏。”赵瑾捏着这根辫子,小力地拽了一下。白布下静悄悄的,从前那个被她捏着辫子拽过之后会龇牙咧嘴的人此刻没有任何动静。
“起来,察柯褚。我道歉,承认我错了你是对的还不行吗?”赵瑾不信邪,总觉得这只是一场玩笑,她与察柯褚都自诩是铜墙铁壁,既然是铜墙铁壁,又怎么会死。
“侯爷。”卲广看不得她这样,劝道:“察柯褚真的已经走了。”
他狠狠心,伸手就要去揭那块布,赵瑾忽地出手按住他,说道:“我来。”
这一路车马周转,白布已经沾了些污,赵瑾的手触上了布边,停顿许久之后才缓缓揭开。她看着那张脸显露出来,压抑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猝然崩溃。
这幅面孔有些发白,全然不是察柯褚平日的模样,赵瑾看到他的嘴上还沾着深色的血,颈上的皮肉被刀刃所破,翻开的血肉已经凝固了。
周围的士卒听到她痛哭,也忍不住跟着掉泪,疾风营的人都站在一旁默视着察柯褚无声地落泪,整个营地全陷哀定之中。
赵瑾失声到说不出话来,眼泪滑如泉涌,她几次张口,却又几次被气息哽住,反复好几回之后,她压着声问道:“他……他有什么话没有?”
韩遥此次一路护送察柯褚回来,闻言说道:“他说,不要功与名,只想葬在老侯爷身边。”
赵瑾捂住了嘴,似个提线木偶一般点头不止,“……好。”
卲广扶着她起身,道:“孜州大局未定,察柯褚挡住了这一次,苍狼部应该会生些提防,侯爷千万要振作,咱们要守好孜州。”
赵瑾哀痛之下什么话也不想说,她最后看了察柯褚一眼,说道:“按照他最后的话,将他葬在祖父旁边。”
“侯爷,”疾风营的一名士卒道,“让我们来吧,我们送副队最后一程。”
“嗯。”赵瑾闷闷地点了头,推开卲广后一个人往帐子去。
这场仗不能继续再拖,赵瑾看着桌案上摊着的那张八相阵图,重新提了笔要继续推演,可她不论怎么看,始终摆脱不了察柯褚已死的事实。
她提笔又放,兀自对着阵图出神,眼泪又覆了一脸。
秦惜珩闻得消息策马来营,进来就见赵瑾神色不济地趴在桌案上。
“怀玉。”她快步过来坐在赵瑾身旁,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说道:“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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