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识途,无需如何控辔也能自如前行,谢枕汀只松松挽着一缰绳,放松了周跷起二郎,不知从哪儿扯来一狗尾草叼在嘴边,自在惬意,倏而呸了一声、放开嗓歌起来:
掀开车帘时正好对上叶帛玉转过来的眸,他知对方看不见,却还是笑了,“叶公也来风?”
一把拉车帘隔绝开两个空间。
君王三百州。*
甘豆汤跟着瞎凑闹,“我也来我也来!”
掷地刘郎玉斗,挂帆西扁舟。
叶帛玉便起走了来。
贼人被遣送到官府发落,他的亲友一律被逐庄去,那夫妇二人跑到叶帛玉的院外哭闹不休,却不知里面已是人去楼空。苹末知自家公心,说不得真会被旁人的一泡泪了耳,再则原本也定的今日返程,便早早一行人动,自己暂留庄上料理诸事,将自家公全权托给谢枕汀和甘豆汤二人。
叶帛玉不禁微笑,只思绪随歌声一乘风飘远,轻盈自在,风万里。
车沿狭小,叶帛玉只有在他侧坐,右边肩轻贴着他,是时光明媚,惠风和畅,风刮在脸上不冰冷不猛烈,只是徐徐,送来路边青草微腥的香气。
回程路上坐的是车走的是官,车厢里三人姿态各异,叶帛玉着脊背闭目养神,甘豆汤嗑起了瓜,像是怕惊扰叶帛玉,他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模样松鼠似的可怜可。谢枕汀随意地半倒在座上,支着额角神游天外,不经意对上对面叶帛玉那张脸,这一看,心神一定,一笔一画以一支无形的笔在半空中细细描画起来,面上仍端一副放空的神态,以防给人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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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谢枕汀用手抵住脑袋,使了个不轻不重的巧劲将人推回去,“乖,在里面陪牟大爷说说话。”
谢枕汀行走江湖是游侠作风,平素和车船店脚牙打惯了,加上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和赶车的大爷自然谈得到一,逗得人开怀大笑,连挥鞭的动作都比适才更有劲了。
他觉得在外面晒晒太风倒也舒服,料想叶帛玉不会介意,就赶大爷去里面休息,换他来赶车。
歌声不如何众,调也只是将将好踩住了脚,却贵在质朴昂扬,天然无矫饰。
千古风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
一个姿势保持得久了,胳膊肘开始泛酸,谢枕汀收手撑着厢爬起来,钻车厢站了个天立地,痛痛快快地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就在车夫边坐和人唠起嗑来。
来。昨日见了谢枕汀带来的两大箱财帛,旧习难忘,心难耐,便了夜盗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