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皇真到了自己一个人支应一切的时候,很快就把什么都搞得七八糟。无人帮他梳洗,他只能披散着一发,松松的敞开着外袍,可是好歹戚风的屋里没有外人,现在天气也慢慢了,看着这样一个七八糟的笨小人跑来跑去,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他不修边幅,反而是很养的。
以戚风生在南疆野林里那天生的捷和壮,他无法理解世界上有人能转时一胳膊肘把托盘周翻、或者好好走着就踩住鞋把自己绊倒。如果是看到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这样,戚风都只会觉得可笑。但是这一日他就始终跟着胆战心惊,期间还不顾康宁的连声拒绝,径直了床、单手把小皇从一地混的碎片中抱走。
戚风真是恨不得耿飞此时此刻就在他面前,好让自己能踢他一脚!
戚风摸摸小笨的,觉自己要想养好这个小东西,还有很多经验要跟外面那位碧涛姑娘讨教。只是他还没把想请教碧涛的问题在心里逐一列好,耿飞的大嗓门就远远响起来了。
“将军怎么回事啊!他今天到现在都没院吗?”是耿飞大大咧咧地在问主院外把守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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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衣衫不整终究只是小节——过去小皇无施展,戚风还没发现他有这样离奇的天赋:居然能不间断地制造混、甚至平地摔跤。
有人在外边轻手轻脚地收拾:拭净混渍,小心地摆放杯盏、置好香片,悬挂起填放驱虫草的香,这一切细微而让人安心的声响伴着虫鸣隐隐约约传来,让小皇睡得越来越放松——活像是那捣了拆了家后、铲屎官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补救,它自己却没良心地呼呼大睡的小猫。
康宁终于能疲力尽地跑回到戚风边睡午觉——他每日在这个时候都要睡午觉的嘛!
“啊?!”也不知门外的亲兵回了什么,耿飞这一声更大了,而且是明显带着质疑和好笑,“什么就受伤了?不就给划破个嘛!他那也叫受伤?!”
是了,昨日傍晚康宁一来就直奔自己的院,期间也没去过,耿飞那时还在外面给他们的“捕雀局”收尾,对他们将军终于哄得小殿留宿一事本就不知。
而碧涛很快就不负众望地带着两架车的什赶来了。那些把小皇搞得转向的事,在碧涛手里立刻变得轻轻松松、乖顺得不得了。
到了这天午,小皇终于觉得不住了,他急派人回望舒报信、十万火急地叫碧涛赶过来帮忙。
憔悴的模样。康宁哪里懂得戚风到底是被什么折磨了、怎么会比奔忙军务的一个多月看起来还损耗得厉害,反正是被他吓了一。小皇难得疾言厉起来,把戚将军在榻间不许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