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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的所将要去到的地方吗？

九泉，黄土中，永不见天光。那么冷。

纵然以为自己已经反复设想好了最后的结局，在那一刻，戚风仍然觉得自己瞬间就魂飞魄散了，除了膛里一颗剧痛的心脏，天地间一切都化为虚无。

他已经很难再抱有乐观的盼望或者笃定小皇最后一定能得救了。他试图——每一日、每一时他都试图振作，可他已经完全不到。他开始无法避免地想——那就是他的小殿，他的小月亮，这红尘中最终的人间梦将要去到的地方吗？

天地五，明烛风——这世间的一切好像都从戚风上完全的剥离了。此时此刻，他好像已经成了望舒里一个没有喜怒的生魂、一个活着的鬼冢。

——至少我得陪你去那里才行。

他怀里的人双目阖、面苍白如纸，在他肩颈边歪过了，好像已经气息全消。

“我没有哭啊。”到了月明星稀的凌晨，戚风好像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白日里那句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于是他木讷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也不知在跟谁说。

只是那时候的望舒已装满了失落的魂魄，无人再有关心旁人的余地，恍惚自语的也不独他一人——所有哀凉绝望的绪都汇在一起，在这凄冷的冬夜一同了燃着安神香的风。

其实他通常很快就会惊醒过来。人心里有事惦记的时候，是很难睡得安稳的。但是不同于一般的梦，醒来之后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脱离梦中形的影响——戚风的意识和思绪开始越来越刻地被那亡人之梦所笼罩。

——不，我不能把你孤零零扔到这样一个地方。

“我没有……”戚风听他一说，还真以为是自己泪了，他抹了一把脸，才敢确认自己确实只是被小皇给唬了。只是他还没反驳完，一刻便瞳孔缩，心脏瞬间如坠冰窟，“康宁！宁宁！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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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晴雨雷电、日月辉光。

“你都把日过傻了吧，”康宁向后仰过去，把枕在戚风颈窝里，“戚风，你不要哭。你看——今天的太多好。”

而在那之后的十几个时辰，戚风本是没有意识的。他呆楞地看着小皇被人急忙地从他怀里抢走，怔然地听着关老太医声音颤颤地说：“殿气息未绝，不过恐怕只在今明两日之中”，他游魂一般立在殿里、目睹了一室人的痛声和帝妃怆然的哭吼。

这个念是如此的悲凉和绝望，可它竟然多多少少安到了戚风。此时此刻，他纵然有千般酸涩痛苦，但是那持续数月的焦虑已然悄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