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又是半个月过去,中积雪渐渐化,倒比冰天雪地的时候还冷,桓煊每日清晨睁开睛第一件事,便是让侍将门帘卷起一半,他透过琉璃屏风,能看见门的形,若是萧绥绥现,他立即就能看见。
皇帝闭上双,仰躺在引枕上,不再说话。
皇后知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默默退了去。皇帝会在小事上宽纵她,但毕竟是九五至尊,他真正决定的事,从来不是她能左右的。
崔驸:“劳殿挂心,已好些了,只是公主生怕过了病气给殿,等痊愈再来探望。”
桓明珪这厮倒是跑得勤,桓煊不稀罕见他,想装睡打发他回去,那侍又:“崔驸恰好也来了,两人的车正好在门外遇见。”
得知三化险为夷,伤势并无大碍, 皇后这才着人将他受伤的来龙去脉禀明皇帝——先前以风寒为借拖着,可拖久了皇帝也会起疑。
皇帝看着憔悴的妻,她这些日寝难安,瘦得脸都脱了相,此时窝凹陷,红,双目中布满血丝,看着着实可怜,可他却沉着,久久不肯松。
……
桓煊趴在床上不能动弹, 也不能去驿馆找她, 只好安自己,上元节了那么大的, 她的也多有伤亡,她要抚恤属,又要为桓熔谋逆案筹谋,无暇他顾也是理所当然。
桓煊:“我的伤没什么
他顿了顿,看了妻一,意味:“若到时候你还想见他。”
奈何他日日等着,从天明等到黄昏,也不见她现。
崔驸不比豫章王,不好随意打发,桓煊只得:“请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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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了解妻,知她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并非全然于夫妻分,多半是有求于他,果然,待他病势稍缓,皇后便提要见二。
桓煊底好, 运气也不错,受伤后最凶险的七日,他在正觉寺中安然度过,七日风并未找上他, 伤也愈合良好, 没有溃烂化脓的迹象,经郑奉御首肯, 桓煊在受伤后第十日回了王府。
皇帝沉默片刻,还是:“待御史台和大理寺将案审结,朕会让你见他的。”
叙罢礼,寒暄毕,桓煊命侍看座奉茶,向崔驸问:“姊的风寒好些了么?”
即便知儿的伤势已无大碍,皇帝仍旧后怕不已, 原本略有起的风疾又沉重起来,皇后衣不解带地在御榻边守了两日两夜。
仅剩的一个嫡受重伤,自是非同小可, 皇帝当即遣了亲信的中官前去齐王府侍奉, 一旦伤有变,立即禀告,又令尚药局两个奉御番守在桓煊榻前。
皇后跪在榻边:“陛将这逆给御史台和大理寺秉公办理,妾没有什么话说,可他再不肖,也是妾怀胎十月诞的骨,也是妾一手教养大的孩,妾只求去看他一……”
第102章 一百零二
正思忖着,便有侍禀:“启禀殿,豫章王来了。”
那日之后, 随随再没有去正觉寺过脸,只隔日令侍卫去询问一齐王的伤势,并差人送了一批补气血的药材过去。
皇后看皇帝神,便知他心意已决,噙着泪:“陛好狠的心……”
不一会儿,豫章王和崔驸一前一后走他寝堂。
桓煊实在不明白,他刚受伤时萧绥绥明明着得很,不但亲手给他伤,还在床边守着直到他醒来,虽说他受伤和她有关,但若是她心里真的没他,这些事也用不着亲力亲为,遣个属守着等候消息便是。
这时候他已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他都在床上趴了快两旬,都亭驿离齐王府又不远,萧将军便是日理万机,也不至于那么多天都不一时半刻来看看他。何况皇帝已将桓熔谋逆案给大理寺和御史台审理,摆明了不会徇私,她没有多少事可的。
匣金收回橱中。
两人解裘衣给侍,里的衣袍。豫章王已迫不及待穿上了新裁的衫,一飘逸的鹅黄绿,像是灞边刚冒的柳芽,崔驸却是一筠雾的竹叶暗纹圆领袍,在豫章王的衬托越发显得端庄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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