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淮西前就打算娶她的,”他揉了揉眼睛道,“她就是我妻子。”
桓明珪讥诮地一笑:“你说娶就娶?你只是把她当替身,又不好好对她,她肯嫁你就有鬼了。要不是你长得像大哥,她才不理你。”
桓煊身子蓦地一僵,垂下眼帘,双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往下撇。
桓明珪凑上前去仔细端详,拍手笑道:“小煊儿说不过我哭鼻子了。”
桓煊抬起头,红着眼眶冷笑:“谁哭谁是狗,本王自打生下来就没哭过。”
桓明珪“啧”了一声:“了不得,那可是稀世罕有。”
桓煊道:“你别痴心妄想了,随随才看不上你这种登徒子。”
桓明珪扯开衣领,亮出胸前玉石般的肌肤:“我可以为她守身如玉。”
桓煊蹙了蹙眉,言简意赅道:“恶心。也不看看你后院里多少莺莺燕燕。”
桓明珪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一句话,我立即把那些莺莺燕燕全送走,从此以后守着她一个人过。只要她肯嫁我,我就跟着她去河朔?”
桓煊道:“随随不会嫁给你,她喜欢干净的。”
桓明珪慢条斯理地掖好衣襟,拍拍心口:“我这里干净啊,从小到大心里可只放过她一个人,没有什么阮三娘硬三娘的……”
这是桓煊死穴,一戳他就气短,他果然说不出话来。
桓明珪勾起个得意的微笑,谁知桓煊忽然冷哼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桓明珪愣了楞:“你怎么说粗话?”
桓煊在兵营里什么粗俗的话没听过,只是出身高贵,平日说不出口罢了,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了。
他冷哼一声,斜乜着堂兄道:“狗敢吃孤就敢说。”
桓明珪站起身往他头上重重拍了一下:“我……我替大哥教训你。”
桓煊向内侍道:“取孤的乱海来,孤要砍了这登徒子……”
几个内侍别过脸去,佯装没听见。
桓煊很快想起乱海已被他拿去换了玉佩。
如今刀没了,玉没了,马没了,人也没了。
他怔了怔,缓缓坐下来。
桓明珪道:“她不要你也不要我,我们兄弟同命相连,理当同仇敌忾,先去把她身边那个病怏怏的小白脸铲除……”
桓煊一拧眉:“姓程的今日也在?”
他冷笑:“还真是形影不离。”
桓明珪道:“我看那厮脸带桃花,眼睛白多黑少,心眼子比筛子还多,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桓煊撩起眼皮,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目光一冷:“我看你也不是个安分的。”
他拿起银箸站起身,照着桓明珪的脑袋打去:“先杀一个算一个。”
桓明珪一躲,脑袋没事,莲花观却被打歪了,发髻散落下来。
他一愣,随即抱着头大哭起来:“头发乱了,头发乱了……”
桓煊用银箸指着他,半晌,身子一晃,倒在了案上。
……
夜已深,东宫长寿院中仍旧灯火通明。
阮月微忐忑不安地走进太子的寝殿,他们已有许久不曾同床共枕了。
太子搁下笔管,从书案上抬起眼:“来了。”
阮月微盈盈下拜:“殿下万福。”
她在尼寺里侍奉皇后数月,还是一样纤弱,气色却好了些。
她今日着意妆扮过,脸上薄施脂粉,青丝绾作堕马髻,云雾般蓬松的发鬓衬得她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像一朵雨打过的春海棠。
太子看了看她的脸,心中微微一动。
不得不说,阮月微的容色远胜他其他姬妾,还有一身自小用阮太后的方子养出的肌肤,吹弹可破滑如凝脂。
即便知道她有二心,他也有些怀念从前与她欢好的滋味。
他放柔了声调道:“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阮月微捏紧手中的帕子。
其实她并未想起什么特别的事,那夜又是狼群围攻,又是刺客暗袭,她吓得魂魄都快散了,哪里注意得到那么多?
后来见到桓煊,她的心又完全系在他身上,看那外宅妇两眼全是出于女子的妒忌,压根没看出什么来。
但太子冷落她许久,若非以此为借口,她恐怕连这院子也进不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妾记得那外宅妇有些古怪……”
太子神色一凛:“哪里古怪?”
阮月微道:“妾也说不好,只觉她不像一般姬妾那般驯顺,待妾很是傲慢无礼。”
当日随随的态度全然称不上傲慢,只不过没有卑躬屈膝而已,阮月微只不过是出于嫌恶故意这么说,却不想歪打正着。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回过神来,向她招招手:“过来。”
阮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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