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主帅的营帐中,沈叙怀正眉头紧蹙,忧思一片。
“皇上真这么说?”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帝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眼下战事还如火如荼中,皇帝却断了供给军中的粮草,反而补给给民间。
谁都知道,一旦战事启动,军中就是最紧要的地方,所有的物资一定都是最先紧着军中的,若是军队出了什么岔子,下一步可就是亡国了。
所以他不可置信,皇帝会昏庸成这样。
可京城来报的人在面对沈叙怀的追问时,也只是低着头,道了一声是。
沈叙怀这下沉默了。
军营中属赵将领的脾气最为火爆,当即就忍不住了:“这皇帝是疯了不成?咱们在战场上为他拼着命,他倒好,这下连口吃的都不给了,还先赈济百姓?咱们若是没了,城里的百姓难道就能幸免?孰轻孰重分不清么!”
“就是!”很快有人附和道:“早就听闻皇帝昏庸,这下看着果真如此,眼下连肚子都填不饱了,咱们还拿什么跟宁国人打?”
也有人冷笑道:“赈济百姓?民间的好名声都让皇帝一个人赚了去,咱们军中的兄弟们算什么?要我说,咱们与其帮着皇帝对抗外敌,还不如铆足了劲将剑指向龙椅,那上头的人才最该诛!”
几位将领你一言我一语,营帐中很快吵闹起来。
沈叙怀作为主心骨,当下还是劝道:“诸位暂且不要争执了,眼下吃饭开锅才是头等大事,如今粮草紧缺,各位先派人去边境的小镇里问问官家百姓可有余粮能借?咱们先解决了吃的问题,再考虑旁的。”
沈叙怀任务交代下去,众人也要依言散了。
待营帐中没人了,那位跟了沈叙怀最久的卫将领才开口:“王爷,卑职此前向民间打听过了,皇帝虽说下令将国库中的粮草全部用来赈济百姓,可如今地方官吏早已腐败成灾,救济下去的粮草全部充入了官府的腰包,一分都没有落到百姓手中……”
沈叙怀闻言惊诧,他原以为粮食没有送到军中,至少也是先到了百姓们手中,解决了民生所需……
卫将领接着道:“王爷,如今靖国这形势,您比我们看得清楚,外敌虎视眈眈,君主昏庸无能,百姓民不聊生,就凭咱们几个再努力,也拯救不了一个国家啊……”
沈叙怀心中一动,突然猜到他要说什么,定定地盯着他。
“王爷,其实这话卑职几位早就和您说过,只是您当初没有当回事……”卫将军忽然忆起往昔:“当初您被皇帝派来边境驻守,明明年轻气盛,又才华斐然,能力突出,却要在这里荒废人生,卑职们都替您不服了,十年下来您待我们如兄弟,我们也早就将您视为亲人了,军中不讲血缘,只要喝过酒并肩作战都是一家人,我们替您不服,想帮您去向皇帝讨一个公道,只要您开口,几位兄弟没有不应战的……那时候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您却熄了那念头……”
“王爷,卑职知道您是心胸宽广之人,眼界也不只是那一方小小的龙椅,你才是真正心怀天下之人……”卫将领道:“可如今境况不同了,这靖国早已染上血腥,朝廷官场变得黑暗,民间百姓哀鸿遍野,难道这就是王爷希望看到的吗?”
“王爷,兄弟们几年前问过你的话,如今卑职再问一次……”
卫将领认真地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您可还有谋权夺位的意思?您若是有,卑职们一定以性命拥护,必将您送到那皇位上!”
*
沈叙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营帐的,他的神思变得异常恍惚,面对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将领,突然发现从前那些坚定的心态,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了。
沈叙怀不知不觉间,走回了沐禾凝的帐中。
小姑娘正坐在床上绣着一个小肚兜,她月份渐渐大了,自从来到军营中后也不便外出,便躲在营帐中自己学会了给肚子中的小宝宝绣衣裳。
沈叙怀看见她,脑中飘荡的神思凝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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