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虽说两个人算是一条船上的,但是顾知泽这个人有时候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皇后不解,还是忍不住劝阻:“如今五皇子一事还没个说法,但皇帝生病的事宫里还有哪个人不知道,淑妃和二皇子早已眼巴巴的去侍疾了,眼看着的大好机会,怎么要在这个时候去边境?”
顾知泽不语,抬眼看向皇后。
皇后看到他额上伤口,顿时哑然,虽然还是一肚子话要说,但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憋着气道:“行吧行吧,你去吧,太子妃那边,本宫会替你照料着的。”
顾知泽起身行礼:“儿臣告退。”王猛紧随其后,行过礼跟在顾知泽身后退出去了。
皇后看着两个人走远,心绪难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招招手,唤来心腹宫女:“去,派几个人盯住侯府,尤其是许二娘子。”
“娘娘何必忧虑,”蓝衣走上前了些,替皇后倒满了茶:“殿下是有主意的,应当是有应对之策的。”
“越这样本宫才越不安,他不受控制,相处多年也无多余情分,日后就算他能继承大统……”
皇后未说完全,就被蓝衣制止了:“娘娘,慎言。”
“罢了,毕竟非我亲生,到底是养不熟的,哼。”皇后懒得再想,干脆任由顾知泽去了。
另一边,走出大殿的王猛靠近了些顾知泽,悄声道:“殿下,皇后娘娘……”
刚刚的话看着有几分亲切,但其实庇护也就意味着人情,更是一种制约,皇后这是在防着顾知泽了。
“没什么所谓。”顾知泽淡声道。
即使没有这些,皇后也永远不可能完全信任顾知泽,顾知泽亦然,他们是一样的,所以现下的只合作不谈其他的关系已经是最好的了。
王猛惊诧,原来顾知泽早就想到了这里,依照目前情况,未来京中局势将十分杂乱,所以与其派人保护,干脆打破常规,直接带着许幼薇同行,反倒可能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两人同行,王猛开始思索该怎么给许幼薇送礼拉近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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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
高悬而狭窄的小窗以铁栏杆牢牢封住,被分割的小片天空辩不出颜色,更添几分阴暗。
顾苓躺在干草垛上蜷缩着,他在牢里不合时宜的发起了烧,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头痛的厉害,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这让他十分烦躁。
这间牢房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好了,只因为他尚且是个皇子身份才有资格一个人住,但刺杀罪名大,即使皇帝没表态,也没人敢真的接近他,所以处境不算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了许多天,顾苓的伤口因为没来得及处理,而随着饭菜送过来的药他不敢用,所以伤口渐渐化起脓来,即便是现在治好,恐怕也要留下永远的残疾了。
但自古以来,都没有哪个帝王是身有残疾的,太子这个位置更是,是明令禁止身体有残疾者的坐上这个位子的,历来如此。
顾苓越是发烧,他就越是清楚这件事,但无可奈何,他躺了许多天,除了每天传来的那一点消息,再无其他,这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既然寻常的路再走不得,那么登上皇位的办法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原本筹谋的其实也不是这样。
应该是顾知泽身中蛊毒死去,诬陷顾晟下毒,再装神弄鬼一番,等到民间传出天神降罚的传言时,皇帝势必要请司天监入宫卜算,那司天监早就投靠了他,所以只会说不日有神光降世,福泽万民。
到时候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装作被神明赐福,神志恢复成常人,皇帝就算一开始不喜他从前痴傻身份,民意也会向着他,那么皇位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现在,顾知泽没死,顾晟还在,这法子要大打折扣了,为了能出牢房,他只能现在就把这一招付诸现实,但碍于前面刺杀事件,现在这样子做,发挥的效果定不如之前设想的百分之一,但也再无办法可逆转。
狱卒沉默着送来饭菜,看也不看顾苓,放下托盘后就径直离开了。
顾苓咬着牙,强撑着一点点地爬过去,左手颤抖着从米饭碗中挖出纸条,看完后艰难地塞进嘴里,而后嚼碎咽了下去。
有两个好消息,一是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在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任何意外变动,这就意味着距离他出去的时间也不远了。二是由在宫中侍疾的司天监探知的,顾知泽已经上书要回边境去了。
那么就更没人会拦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顾苓终于有了点欣喜的力气,他清楚现在身处牢房得不到救治,但只要身体撑得过去,就还是有机会,于是顾苓开始艰难地吃起托盘里那些早就冷了的饭菜。
没关系的,他已经忍了许多年,不差这些,等到登基后……他定要所有欺辱过他的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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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日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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