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陈立根暗暗在心底低声唾骂一句。
他竟然又做了这种污糟的脏梦,而且这次梦里的他放肆的像是一个禽兽。
做这种亵渎般的梦,让陈立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烂到了骨子里,他的心到底是有多脏,恐怕十斤皂角都洗不干净这颗污糟的心。
这天清晨,陈立根从屋里出去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门轻轻的打开,留下足够让他出去的缝隙,等他出气之后再屏着气息把门关上,老旧的门从头打尾没有发出一点咯吱声,他有力敦厚的脚步声也放的极轻。
清晨院子里薄雾未散去,一眼看去整个村子包括巍峨的树林都包裹在一层浓雾中,万籁俱寂的院子里,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厨房墙角长势茂盛的薄荷叶叶尖挂着薄薄的露珠,在衣料的摩擦声中仿佛像是有生命一般被惊蛰到,露珠从叶尖滴落。
陈立根打了桶水囫囵吞枣般的冲了个凉水澡,水温泛凉浇灭了他全身的火气,然后他搓洗干净手里团成一把的裤.衩,拧开水之后他迟疑了一会,最后没把裤.衩挂在院子里的晾晒杆上,而且挂在了角落里背光的一颗李子树杈上。
动作局促又遮遮掩掩的,好似这颗绿叶.勃.发茂盛的李子树能遮掩住他所做的罪证。
董慧起床之后看到在院子里做早饭的陈立根,又看向院子里劈好捆好只能往外送的柴禾,问道:“没去送柴?”大根勤快,晚上劈的柴都是隔天一早早起去送的,送完一趟柴回来才会吃早饭。
董慧以为他早出门了,早上凉快,只要不是下雨,干活的时候最得劲也最有力气,看到大根在做早饭,想起昨晚劈柴时那一身子淌的不正常的汗,董慧脸色有些不好,她担心起大根的身体状况来。
山水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但人渐渐的大了,身体也不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生病,但大根却不一样,这孩子从小身板就比同龄人好,精精神神的,一直都没生过什么病,老人说这不容易得病的人,要是忽的生病了,那就是大病,马虎不得。
所以整整一个早上董慧落在陈立根身上的视线都是如烈日一般灼灼的。
心虚的陈立根,以为自己的“罪证”被娘看到了,脸上火辣辣的也不敢抬头,平时笔直的背脊也微微佝偻的弯着,一直埋头干活。
等到了中午,大根还不出门送柴禾,董慧这会也不再观察了,去屋里头枕头底下拿了钱准备带人去卫生所检查。
村里人有个什么毛病都是在山上抓点草药吃吃,不想去卫生所折腾,主要是怕花钱,而且里面的医生是从赤脚大夫转成的,看个啥毛病还不如找阿祖,但最近卫生所的医生换了,听说新来的医生态度好,耐心也不差,最重要的是看病检查也是一看一个准。
陈立根木头桩子似的不动,他套着一条黑灰色的裤子,裤子很肥大,这条裤子是董慧收回来的,那户人家的儿子是一个胖子,这条裤子就是他的,布料是粗布,一个补丁都没有,和新的没两样,但人不喜欢这个颜色,就转手了,落在了董慧的手里。
董慧收回来之后是想着把腰腹和裤脚上改改给大根的穿的,把裤脚改长一点,腰腹那改窄,但最近晕头转向的忙着大根的亲事,一时也把这事忘记了。
也不晓得大根从哪扒拉出来套上的。
“你最好跟我去卫生所看看,你就算不在意自个的身子,但都要结婚的人,要考虑点家口,我说难听一点,这个节骨眼出事,你就不怕别人说李月秋命里带克?”
李月秋长得漂亮,总会招惹一些风言风语的闲话,大根身体好是有目共睹的,这要娶李月秋的节骨眼上病了,由不得人不多想。
陈立根半晌只挤出一句,“衣服干我就出门。”他只有一条裤.衩,洗了就没得换,裤.衩干了他就出门干活,他没病,只是被裤.衩绊住了腿,不好不穿裤.衩就出门去送柴,他不用去卫生所。
董慧愣了下,摸不着这个衣服有啥关系,衣服大根不是穿身上的吗?咋的还要等衣服干了才出门。
最后她看向遮遮掩掩在李子树上挂着的所谓的“衣服”,眼神立马划过几分了然,笑着骂了一声,“混账东西。”就差几天的功夫这么等不及?想媳妇想得这样紧。
果然是长大了,不过大根咋就一条裤衩,都没个换洗的?
***
水湾村最近办喜事的人家多,炮仗隔几天就会响上一次,结婚办席的前一天,李家所有的空屋都住满了人,李老头有三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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