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王源一如往日坐在高高的信号塔上。
下方是繁忙的铁路。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列车从脚下驶过。
而王源的工作,就是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十几里外同样高耸的信号塔。
信号塔上竖着长长的支架,而支架有水平延伸出长长的活动臂板。通过臂板的位置变化,以及上面的灯光颜色,能传递出复杂的信息。
而王源的工作就是收集这个信息,同时把信息再向下一个信号塔传递下去。
虽然雨天雾天,这信号塔就成了摆设。但大部分时间,信息的传递比声音还要快捷。
不过由于发明时间并不长,同时培训人员困难的缘故,这套信息系统,只在开封到京兆再到巩州这条线路上建成。而其他线路上用的信号板,只是用来传递列车通行与否的简单信息。
王源听说,等到这信号塔系统全线建成之后,自然协会将会利用这个系统传递时间信息,对全国各大城市的经度进行测算。与通过精密时计测算出来的经度相对照,绘制更为精确的地图。
王源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拿着笔。
按照规定,每隔半个小时,信号塔之间就要进行一次确认通讯。
王源两个时辰之前交接班,来自于开封方向的信号一如既往的稳定。
但每收到一次,王源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
他所收到的信息的最后一位,都有莫名其妙的错位。直到这一次,看到信号板的那一刻,他豁然而起。座椅哐当一声翻倒在地。
同伴从门外探进头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是什么消息?!”
“金牌,红色。京城出乱子了。”王源说着,匆匆在纸上记下几个字,把纸条折好,“速送去游相公处!不得延误。”
哐的一声响,铁门开合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几乎在同时,脚下也传来铁门开合的声响,楼梯上的脚步声也成了重奏。
王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崭新的木地板擦洗得铮亮。
但在这层地板下方,王源知道,有一个更加隐秘而且守卫森严的房间。房间里同样在传递远方的信息。
王源的纸条和另外一张纸条,很快送达游师雄的手中。
游师雄抬头看了一眼座钟,一个时辰。
把纸条丢在桌上,他神色黯淡的叹了一口气
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幕僚见状问道,“相公,出事了?”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时辰前。”
从政变发生到他收到消息,一个时辰的时间,信息走完了开封到洛阳的五百里路程。
“竟然这么快。”即使事先知道有快速传递消息的方法,幕僚也不禁为这个讯快的速度而咋舌不已,随即他精神一振,“相公,该动手了!”
游师雄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京城那边黄河决堤的消息,在这之前已经传到他的手中。
从那时开始,游师雄就已经在调集兵马,并加强洛阳城中的守卫。
游师雄压根不相信那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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