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想起了她脖颈上的那道伤痕。
眸光募地冷下来,他抬起头,对门口站着的卫兆吩咐:“传刘将军入宫觐见。”
“是,陛下。”卫兆恭声应下,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孔武周正的男人走进来。
“参见陛下。”刘毅恭敬地俯身行礼。
燕骥掀起眼皮看向他,神色淡漠冷酷,“从明日起,你亲自去燕北军营,操练那十万精兵。朕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最强的兵力。”
刘毅心底一震,他也是跟随燕骥多年的老将之一,自然知晓那支秘密藏于燕北山上的精兵猛将,是燕骥已经暗中筹备多年的底牌。如今燕骥言明要率他前去监督练兵,也在无形中意味着,启用这张底牌的时刻就要到了。
“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刘毅声音嘹亮,气势如虹地应下,告了退。
御书房内再度安静下来,余晖从窗外射入,檀木书桌上倒映出一片朦胧光影,也笼罩在他深邃冷峭的脸庞上。
想要夺这天下,是因为她。
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原本,燕骥想,哪怕是只能将她的人留在身边,也是好的。
可现在,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得到全部的她。
那日城门之下,宣钰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变成了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底。拔不出,吞不下。
静坐良久,燕骥终于伸手,打开桌子里的暗格,拿出一个梨木盒子。
盒子里面,妥帖地放着那个荷包,还有她送给他的红绳。
花灯节那日,写着相爱之人名字的荷包,燕骥从未打开过。
荷包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此刻正迫切地吸引着他,打开它。
末了,他从盒子中拾起那枚荷包,将里面塞着的字条拿出来。
字条被折着,纸张已经微微有些褶皱,打开来看,上面的字迹却仍然硕大清晰,是她的字迹。
燕骥,唐轻歌。
心脏像是被一击重锤敲击,疼得他喘不上气来。昨夜分明还流淌着暖意,却仿佛在此刻,干涸泯灭,冰霜冻结。
捏着字条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几乎快要将字条捏得变了形。
燕骥忽然有些恨,恨自己在不该忘时忘记,不该记起时,却又记得那样清晰。
她说过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原来,到底还是谎言。她亲口对他说过,是救了他之后,她才起了利用他的心,想要借着他的保护逃离京城。
他天真地信了,甚至心甘情愿,甚至学着原谅。至少他以为,她真的曾经不带目的地对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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