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林又雨背后的嬷嬷驱赶道:“皇后贵体岂止千金,如今怀着龙抬,便是一千个你也比不过的。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请安完了就下去罢。”
那嬷嬷神情端肃,气势威严,定睛一看,却是太后身边的含舒嬷嬷。
那奴婢敢在皇后面前说话,却不敢当着太后的耳目放肆,只好悻悻告退了。
她离开之后,偏殿复归一片寂静。
林又雨撤开了放在肚子上的手:“消息一放,什么魑魅魍魉都跑出来了。”
皇帝临幸了两个坤宁宫的宫女,害得满宫人心浮动。
含舒嬷嬷叹气:“您有所不知,宫妃有孕之时,都会安排本宫中人代为侍奉。这是自先帝朝开始留下的规矩。”
所以熙和帝临幸宫人时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他以为这是皇后为他准备好的,临幸了是给她的面子。
林又雨缓缓摇头,这就是她为何厌恶这深宫之处。
不过她并未与含舒嬷嬷争辩什么,而是说:“嬷嬷觉得这女子如何?”
含舒说:“像是其他宫中安插进来的妻子。”
方才那言行,依稀有投靠于她之意。但是言语中又饱含激怒之词,瞧起来很是矛盾。如果是别宫中的棋子就明了了——能害得自己胎气不稳最好,若是成功无间道,打进敌人内部传递消息也不亏。
但是林又雨方才的态度,愣是没有给那宫人丝毫可乘之机。
她忽而又问:“安乐宫如何了。”
含舒附耳轻声道:“已经有所行动。”
陈贵妃这次调遣的人手中,有几个数月与陈贵妃失去联系、没了银钱补给的的,早被太后策反了。从她们口中,安乐宫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那就好。”林又雨轻轻舒了一口气,暗中祈祷着什么。
这深深宫闱,每多待一日都是折磨。
“成败在此一举。”她心中默念着,无比期待家宴那一日的到来。
薛元清收到家宴的消息时,却有些怏怏不乐。
自万寿宴起,每当众人齐聚的场合,状似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虽然他选择性遗忘了,那些噩兆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何况……这次是他与新后的第二次见面。他堂堂皇长子、大殿下却要对一个刚及笄一年的小丫头片子执晚辈礼。
薛元清说什么也不愿。
方大人看见他眉间挥之不去的烦郁之色,心中有些不豫。
旁的不说,就说这养气功夫,做得也太差了。喜怒形于色,如何当得起一个好帝王?
再转念一想,若是他真如薛晏清那般才干出色,这老丈人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
虞振惟白捡一个好女婿,可还不是对他不假辞色?
这样一想,方大人心里舒服多了。他重新支起笑脸,耐心地充当着军师兼幕僚的角色:“殿下何故烦忧?”
薛元清躁动地摇了摇头:“不为何,只是直觉没有好事发生。”
自从他给母妃去信,安乐宫送出来的回信只有一个“阅”字。
之后就杳无音讯,不知母妃是否同意,进度如何,再送进宫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再无回复。
他膝下无子,却也知道孕妇的前三个月最为危险。不须多费力气也可轻易招致小产。待到显怀之后,做手脚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秋狩一事,他早已引起皇父的不满。这一次,对皇后的肚子出手,若是再次被察觉,薛元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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