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还为薛晏清的退让而心中轻松,现在却只觉得有苦难言。
无它,明确知晓了薛晏清心悦自己之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变了味道。
譬如说在车上泡茶,先前虞莞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连薛晏清探看自己茶杯温度的举动都染上了殷勤的意味。
再譬如赶集之时护在自己身前,不让她被人流冲撞。细看下来,亦是数不尽的周到体贴。
虞莞道不尽心中滋味,只好叹了口气。
回到城内之时,那集市还未散去。她买了不少有意思的物什满载而归,心中却盈满了别样的情绪。
“晏清……不必如此体贴周至。”从集市回到车上时,她说道。
从前以为是薛晏清长于教养、礼数周全,现在才知道许多细微小事皆饱含着情意。
不知为何,她忽而觉得亏欠眼前之人良多。
薛晏清将虞莞神色收入眼底,自然猜测出她心中所想。
“夫人不必有所负担,这原就是我应分之事。”为心上之人做些微不足道的小节,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想了想,还是把另一句话说出口:“倘若夫人觉得着实亏欠于我,不妨投桃报李,我也是受得的。”
一句话把虞莞又闹得羞赧不已。
薛晏清表面上说投桃报李,实际上不就在暗示“你若是也喜欢我,对我好不就两不相欠了么?”
她别开头去,飞快瞥了一眼薛晏清含笑的墨瞳。
从未想过,他这样的人,竟也在言辞一道上这般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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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碌碌,径直回了长信宫。
回了小花厅,虞莞并未多加休息,把买来的各种物什挑拣了一番,又换了身崭新的裙裾,就命宫女拎着东西,前往康宁宫去了。
集市之上,她淘来了不少民间有趣的小玩意,又买了些各色小吃。
这些不全是为了自己买的,有些是为太后准备。尤其是小吃,要趁新鲜吃,不能隔夜放。
太后的康宁宫一贯是平静的。虞莞先前十分来去自由,从不提前下帖子,每每都能见到太后,从未扑过空。
不料,这次却出了意外。
太后身边的嬷嬷眉宇之间带着歉意前来:“皇子妃,太后正在见客,您看这……”
自柳舒圆被熙和帝废了尊位,一夜之间,宫中所有人对她的称呼从皇次子妃变成了不带特指的“皇子妃”。
虞莞一愣:“不妨事,那我就在此等候罢。”说完,她坐在前殿的桌子处,没打听太后的客人是谁。
那嬷嬷是太后身边仅次于含舒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后与皇子妃有着别样的亲密关系。
她自然不能放任虞莞干等:“皇子妃,不如您随老奴来。”
说罢,她领着虞莞出了前殿,绕进了后殿的一个偏厅小殿里。
坐定之后,太后与那位客人的声音格外明晰,似乎只与这屋子只有一墙之隔。
坐在此处,两人交谈声声入耳。就是不想听见,也要被迫听见了。
虞莞忍不住多看了那嬷嬷一眼。难怪她要大开方便之门领着自己前来……偷听。
原来太后所见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元清。
虞莞向嬷嬷投去会心一笑,正想凝神。不料,隔壁屋中那男声竟然陡然拔高起来,隐隐是要争吵的前兆。
薛元清今日前来,本是为了找太后商量娶妻的章程。来时他就没报多大希望,才说了两句,太后果真如他所料,敷衍之极。
他好言说了两句,未果之后,心头火气,高喝道:“本殿下为何不能娶妻!那区区方家小姐,难道我还配不上么?”
虞莞听了不由得蹙眉,在太后长辈面前称“本殿下”?
真是好大的威风。
太后听了高喝声之后丝毫不惧,先帝在时,她经历过的疾风骤雨不知比这严苛了多少倍。
相反,她一眼就看出薛元清的外强中干。
“元清还年轻,娶妻自无不可。只是哀家先前帮你挑的人并非良配,愧对于你。”
“眼下你父皇大婚在即,那林小姐就是你未来的嫡母。由她为你操持婚事、相看女眷,比哀家更名正言顺。”
太后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这一番话气得薛元清捏紧了拳头,却殊无错处可以指摘。
是啊,嫡母给庶子相看婚事,怎不是天经地义。
虞莞忍不住莞尔一笑。
薛元清憋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反驳,干脆绕了个迂回:“那我比父皇先一步成亲,就可以劳烦太后为我相看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弟比兄更晚成婚尚且有违礼法,你做儿子的,却比父亲先成婚,这是个什么道理?”
薛元清又胡搅蛮缠了几轮,见始终无法逼太后松口,终于甩袖含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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