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3/3)

她忘记带走父亲送她的及笄礼，抑或舍不那把蛾眉剑上早已涸的血迹？

可即使城生变也与华府扯不上系，而宋金苔有奚家庇佑，白皎皎有大公主护着，至于父亲送她的蛾眉剑，再珍贵也是件而已，哪里比得命要？

所以，这些理由都不足够。

“别回。”只有记忆中这低沉的声音，恍若真实而且挥之不去。

这三个字宛如萦绕在云裳耳边的咒语，藏着隐而不宣的狡黠，说着是心非的巧话，分明在引.诱她回。

第61章 

亚圣垂的眉遮住, 迟迟未语。城门隐隐传来，似因过客被阻，闹将了起来, 众人沉默地等着亚圣裁断。

云裳张地屏起呼, 摄政王之心昭然若揭，她怕师父怪她知不报, 觉得她忤逆君主心术不正，甚至不认了她这个学生。

她掐着掌心忐忑地等待挨师父的骂, 却等到一句：“华国公不在京中, 云儿与我们一回江南。”

他说的是“回江南”, 而非“去江南”。

云裳圈顿时又红了, 有琴颜递去一方素帕，见师妹追来时衣衫穿得单薄, 此时临风洒泪，尤似弱柳扶风，又令黄晴取一件披风过来, 关切云裳：

“今日中秋，师妹的心可疼不疼？你且放心, 兹事虽大还有我们在, 不可哭伤了。”

云裳摇摇又, 听话地掉泪。她的多年心疾忽然痊愈, 一时间自己也说不清缘故, 亦无瑕理会得它。

黄晴将缃黄风衣裹在云裳上, 这会儿顾不得笑话有琴颜是老妈命, 当务之急先远离是非之地，一行人便收拾的收拾，赶的赶。

只有湛让留在原地没动。

“阿湛, 你杵在那里嘛？快上车。”

黄晴喊了一声，少年却无反应，蔺清骤然省悟过来，沉眉唤：“无锋。”

“我要留。”湛让坦然说。他先向孟思勉行礼，而后对着几位师叔师伯团团作揖，一气，声音清朗而定：

“无锋不才，没有掌院师伯笃实制学的静气定力，也不及禅二师伯与世无争的心。无锋想争。

“盛世为诤臣，世谋卿，师伯们也知晓，在学时端木翊一直与无锋互别苗，他既投了临安王，那我便与他个对家。”

少年肃然转向亚圣，再作一揖：“不过无锋铭记师尊教诲，晓得天之利，民为重社稷次君为轻的理，无锋到何时也绝不辱没稷中与老师的名声。”

黄晴无措地看向亚圣，老夫捋须问：“想清楚了？”

湛让：“想清楚了。”

稷中学不为学指定仕途之路，何况湛让是公认的少年天才，有自己的一腔抱负。亚圣于是放行，转而看向自己的三弟。

蔺清很明白老师的意思，笑着解腰间佩玉系在湛让腰上，拍拍这位凤的肩膀，愿他将来不被鸷鹗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