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心骂一声,还没离京就开始后悔了。把云裳给容裔是之举,可他这一走,京中除了这混球还有谁能护住她?
容裔的心、云裳的心华年都了解,只要他女儿不愿意,谁也不能她什么,这一华年不担心。
他剩唯一的忧虑,不在人,而在天。
“容裔,你可知我在万念俱灭后重获新生,看见自己的女儿还好端端活在世上,心里有多惊喜?”
这些掏心窝的话,华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对容裔吐:“可当我发现裳裳每年中秋——她上辈死那日都会猝发心疾,却查无此症,我才知,这并不是上天对我的恩赏,而是诅咒啊。”
容裔收敛戏谑,想起上一次在华府,华年说的那句话:天劫还没有放过她。
华年害怕灾难重蹈,怕女儿落,怕她磕到,怕那把不知何时不知何不知何人袭来的利剑,更怕女儿太过灵秀挑,引得天妒。
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送华云裳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唯在将临及笄时,没忍住动了私心,想亲守着她度过这个劫才心安。
哪知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容裔静静听着他说,直至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位不可一世的国公爷卸甲之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父,甚至比芸芸众生更加无能为力。
沉默一许他:“还是那句话,我与国公所为者一。我在一日,她便无虞。”
那把伤了华云裳的匕首此时贴在容裔的膛,他目光几近带着恶意,看向山这暗昧人间。
他欠了她的,他自己还。但这世如果再敢伤她分毫,叛天逆命的血路罢了,他前世今世,都能再趟一遭!
……
不起的乌停在山脚,二人分扬镳,容裔最后向华年萧瑟疏狂的背影注目一,跟来的奎低声请示:“主,回府?”
容裔伸手在的冷兵刃上了,神暗昧:“去大悲塔。”
等到他一风尘气地回到王府,已过丑牌时分了。弦无月光,阶黑凉如,唯有清翡阁的窗映一片黄烛光,似特意为晚归人留亮照路。
男人就着微光静静站在窗阁外,满心安逸,连从那座暗塔带的血腥都消弥了许多。
他当然知小瓶这会儿早已睡了,那盏灯,不过是因她择席不安的缘故上的,可这不妨碍丝丝密密的踏实扎在他心里。
她住在这幢终年冷清的府邸,便是在行尸走中安了一颗动的心脏。
——云裳的心脏的确在,而且是狂。
一窗之的光景与容裔想象的迥不相同,云裳本没歇,她披褙衫,在灯看着那本华蓉给她的诗集,发颤的瞳孔凝结一片匪夷所思。
桌上平摊着从书页夹层中抖落的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