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晚缠缠绵绵的雨下了一夜,早晨才放晴便有雀鸟停在窗前的枝子上叽叽喳喳叫得欢。夜里的雨打在瓦片上淅淅瑟瑟的月明本就睡不好,好不容易雨停了能睡得安稳些早起吃虫的鸟儿又来了。不堪其扰,牛肚被蒙住头翻身背对着窗又沉沉睡去。
旁边熟睡的狸奴对这景却爱得紧。被吵醒后仰着脖子打了个哈欠,伸出舌头舔舔爪子便跳下床跑到窗前。缩腰纵身一跃上了窗台,抖着牙齿发出得得得的声响,想把枝头啄着花蕊的鸟儿引过来。
云开怕月明回家没了玩伴寂寞,遣了俸小赛把狸奴送过来给她做伴。
俸小赛精乖,当着兰应德的面就说:“在府里您日日去和狸奴玩耍,这几日不见你少爷喂它蘸了鸡蛋液的牛肉它都不吃了,夜夜跑到您先前住的院子叫唤个不停。吃也不吃,睡也不睡,成天无精打采的。以前胖得两只胳膊都搂不住,现在瘦得都摸到肋巴骨。少爷没办法,让我给您送过来,求着您帮照顾几天。”
兰应德面上笑得和煦,腹内却骂主子狡猾做仆子的也不遑多让。你这是说猫么?怕说的是你家二少爷想我女儿想得茶饭不思吧?
因着俸二管家的关系,长生和俸小赛也打过几次交道。见他托付一只猫跟托付身家性命一样郑重其事,好笑道:“这猫怕不是想我家师妹,怕是思春了,你给它找个伴它就不跑了。这是公猫还是母猫?”
俸小赛讪笑:“公的。”
月明见了狸奴高兴得不行,抱过来轻轻撸着它的毛轻声细语:“狸奴,你是不是想姐姐了?罕云开没好好照顾你是不是?你跟着姐姐,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当即就喊了叶户去卖鱼的摊子去给它买小鱼吃。
长生撇着嘴:“不亏是土司府的猫儿。别人家养猫是指着它抓老鼠,它倒好,还得让人伺候。”
兰应德意有所指的对月明道:“这猫你玩几天就送回去,你这性子伺候不了这么精贵的东西。”
俸小赛在心里帮云开叹气,他们少爷这样的相貌人才,不说这九勐十叁圈,就是干崖土司、相耿土司家得了这么个女婿都怕高兴得不行。兰应德一个白身还挑剔上他了,指桑骂槐的就差学街上卖菜的娘们骂街了。
他真为少爷委屈!
鸟儿不上当,狸奴在窗口守了一会觉得无趣。跃下来跑回月明身边,首尾相连的盘成一团准备睡个回笼觉。眼睛刚闭上就听见敲门声,倏的又抬起脑袋。
“小姐,盛味轩来人了。老爷和长生少爷去买羊还没回来,您得起来去招呼一下。”叶户在外急急喊道。
兰应德邀了杨老六的马帮来家里喝酒,杨老六馋羊肉,兰应德便请盛味轩派两个人来收拾烹制。没想到羊还没买回来,帮忙的人就到了。
月明拉下蒙头的被子,睡意浓浓道:“来了你就先上茶水等老爷回来。”几个厨子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去招呼。
“不是。”叶户急急道:“来的是盛味轩的当家和太太。”
月明听见盛味轩的当家亲自来了,一骨碌的爬起来,趿着拖鞋换衣服,一边问叶户:“茶水、点心上了么?”
“我阿姐已经去煮茶,马上就好。”
月明吩咐道:“不要用家里惯常用的茶具,去库房找套新的,杜老板虽然脱了教,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叶户虽然不知道该避讳什么,但小姐这么吩咐了她也赶快去嘱咐她阿姐一声。
月明洗漱完毕正要出房门,一直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她忙乱的狸奴忽然跳下床绕着她的腿喵喵叫着打转。月明怕踩到它,干脆一把捞住抱在怀里去楼下堂屋见客。
到了堂屋只见杜老板一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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