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太屋里吃饭的时候,清风入屋带进一阵阵的月季香。白天日头太晒不耐烦逛花园,这会用过晚饭她便想趁着天亮堂又凉爽好好赏一赏。
快入夏了,月季开得愈发娇艳,打发了跟着过来的艾叶回去准备洗澡水,她慢慢地在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散步消食。花丛中,一朵还未开盛的粉团花迎风摇曳月明越看越爱,顾不得手上没趁手的工具,手指小心的避开刺,准备辣手摧花带回去插瓶。
“我以为按你的脾气非要争一口气,不把叁太太闹个没脸不罢休,没想到你这么云淡风轻地揭过了。”
云开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吓得月明手一抖,手指从花刺上划过,立即沁出一小溜血珠。要照平时月明的脾气,非把这血抹在他脸上不可。可印太回来她既有了定心丸,也有了紧箍咒,不敢随意造次。
把沁着血的手指含\进嘴里,白了他一眼道:“你们男人总爱瞪着眼睛、拍着胸口说‘人活一口气’,谁不想争这一口气?可只有后宅的女人才明白,忍了这一口气,才能家宅和乐、天下太平。”
注意力全被她含\进嘴里的手指吸引,云开没计较她话里的讥讽,皱着眉盯住她的手指问:“怎么了,扎刺了?”
月明想把含\出来的血吐了,可偏偏云开像根桩子一样杵在跟前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吐唾沫,只能硬着头皮悄悄咽了下去。
见她闭着嘴不说话,云开以为扎得厉害了,走上前道:“是不是刺断在肉里了?让我看看。”
月明不想让他看,把手缩到背后埋怨道:“还不是你突然出声吓到我。”
云开皱眉:“躲什么?肉里扎了刺不挑出来怎么行?”
他越要看月明越不想给他看,手往背后又藏了藏,指着那朵粉团花对他道:“我没事,你要是闲着就帮我把那朵花摘了。”
这有什么问题!云开越过她,伸出手指捏住花茎,轻轻一折花就到手了。细心的掰了枝上的刺,回身递给月明:“喏!”
月明接过放在笔尖轻嗅,花香沁入心肺,刚才支使他理直气壮,这会花拿在手里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扯开话题道:“我也想看叁太太没脸,可这事那是我一个外人能挑头的。这件事情你早就去信告诉太太了吧?既然太太心里有数,我何必还拿这事噎她?”
看看,只要事情与他无关,兰月明就一副识大体、懂事的模样。但凡自己得罪她,不管事多大,她就哭哭啼啼、哄哄骗骗,怎么都要把丑给报了。
云开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她唇边的花朵故作惊讶道:“你扯这花该不是想吃吧?馋鲜花饼了?这才刚吃完饭你就又饿了?你的胃咋跟个无底洞似的。”
月明先是一愣,听见他造谣气得直跺脚:“你才无底洞,你整个脑袋都是无底洞。”说完把花朝他身上一扔,气呼呼的走了。
云开接住那朵花,放鼻尖嗅了嗅,得意的想:“这花是挺香的。”
主屋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有婢女收拾桌子。玉燕本想留下给叁太太求个情,被印太叁言两语的打发了。担忧的看了叁太太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走了。
印太赶了几天的路,又召集一大家子吃饭,很是疲惫。为了有精神能处理接下来的事,她让婢女给她拿了水烟。
婢女干活手脚很轻,整个屋子只听见印太吸水烟的声音。叁太太本还心存侥幸,见印太这么晾着她知道接下来绝对没好果子吃,不由得战战兢兢地。
印太终于吸够了烟,把烟壶递给婢女,看了眼团着手站得老老实实的叁太太,冷声道:“跪下。”
屋里还有收拾的下人,叁太太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跪了下去。
“我出门在外,这个家就只能靠你支应着,本来想跟你说声辛苦了,可看看你干的这些事,我真是张不开这个嘴。”
语气虽温和,但话里的责备想让人忽略都难。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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