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太太也是个纸老虎,刚才嘴上骂得痛快,现在一听印太来了慌了神,还是玉燕赶扶起她去门迎印太。
她顾不上装少女的矜持,如捣蒜:“要去、要去。”
叁太太吃完饭正在屋里喝着茶、嗑着瓜教育女儿:“你别耳听信了印太的鬼话,那兰应德真有能耐你父亲怎么不封个官给他当当,还不是就只想着让他帮着鸦片赚钱。印太倒好,想拿你去笼络他,梦。我怕他兰应德无福消受,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份,一个九的赤脚医生,还带着个拖油瓶竟然妄想娶土司家金尊玉贵的相坎小,瞎了他的狗。”
虽然回到家后就脱了黑衣,但脸上还是看得些愁苦。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亲妈又是个不着调的,怎么可能不愁?
月明:他竟然会说汉话?还有大象,活的那?当然要去。
见她愿意去云开松了一气,吩咐小厮准备车。他暗自盘算着,索领着她给大象洗个澡,这样一午就打发了。
玉燕连忙扶着印太坐在屋里的罗汉床,吩咐婢女去端果。替她阿妈找补:“是我刚刚和阿妈说话的时候嘴馋,让人给我拿一些瓜过来吃着玩。”
叁太太一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印太攻击她的、教养,继续抹着泪自顾自:“一想到我的玉燕要给一个平民丫当后妈,我的心就一阵阵撕痛,其他妹有嫁亲王公的,有嫁土司孙的,就我家玉燕嫁了个太爷还是个短命鬼。现在还要嫁个九的乡野医生,还不如嫁个巫医呢。”
这番指桑骂槐,骂得叁太太呼急促。她也是堂堂孟定土司府的相坎小,却被印太压着打二十几年了,这个家她这样不得主,哪样也不得主,难连亲生女儿她也不得主么?但印太娘家她是惹不起的,只好忍了气小声:“我今天真的是上不好,不是装病不去见客。”
印太看向玉燕,虽然是叁太太亲生的,但没遗传到叁太太得野气的相貌,也没遗传到叁太太哪泼辣又满嘴胡沁的格,样清清秀秀、格温温婉婉。
印太,抬脚跨门里看见一地的瓜皱了皱眉,扫了叁太太:“看来病是好了,都能嗑瓜了。”
印太这番话明着是骂佣人,实则是指责叁天太没规矩、不董事。
叁太太知她不服气准备接着教训她,婢女却跑来报告,印太来了。
印太气得发黑,明明是罕土司的决定,现在却变成她背黑锅,她厉声喝:“给我收声,你还有没有一土司府太太的风度,有没有一相坎小的教养,亏你还是大家,遇事就知哭天抹泪的撒泼。”
叁太太脸上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
但云开一开她就装不去了。
印太气得涵养都不顾了,一掌拍在罗汉床的小桌上:“你给我闭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玉燕的亲事是谁搭的线?是你亲哥把女儿送给放土司当妾,然后来游说你放土司最小弟弟还没娶妻么不是么?我当时征得老爷同意都叫我娘家侄过来相看了,不是你撇着嘴说我娘家都快成英国人的,不想让玉燕去当番婆么?怎么现在又怪我没让她去当番婆么?”
月明从一门就注意到云开,他觉得这一家就这母俩生的最好,母亲雍容矜贵,云开则让她想到国文老师讲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真是如戏台上翩翩佳公。
叁太太见了印太行了礼嘴里恭恭敬敬的喊:“印太。”
玉燕见母亲说的不像话,让服侍的婢女去,她自己提起茶壶给叁太太续了茶,劝到:“这是怎么怪到印太上,她也只是帮父亲传个话,这是父亲的意思。”
叁太太见她忍气吞声的赔小心印太还是在佣人面前扫她脸,当即就拿帕捂着脸哭开了:“印太您行行好,哪兰应德年纪和我一般大,把玉燕嫁给这么个老我这心里过不去呀!您发发慈悲拒了这事吧!”
天气太,从厅走到这印太就了薄汗,拿手帕略略了鼻翼,玉燕连忙拿把扇轻轻给她扇了起来。
月明现在正是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的年纪,见到得好看的男人,第一反应不是我要想法设法和他搭上话,而是别扭地假装无视他,然后又偷偷观察他是否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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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觉得叁太太说的不对,但又找不话来反驳,只能坐在一边揪着手帕生气。
印太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边对她:“这么多佣人哪用得着你这事。”说完发作人:“一帮没规矩的东西,小心善就纵得你们不知天地厚,忘记这个家谁是主谁是仆。”
“呸。”叁太太扭吐瓜:“你父亲的意思?不是她在旁边邪风你父亲会起这心思,咱们的规矩自古就是不和平民同婚,勐勐的土司就是看上了一个平民,是要娶,结果土司都不能当了,只能去衙门当太爷。你要是嫁给那个平民鳏夫,整个允相连城门脚要饭的叫都要笑话你的。”
印太横她一:“我骂佣人,你来认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