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仇人再相见(2/2)

少年恍惚了片刻，又恢复成平常模样，一双睛幽如平湖，片刻，薛怀光垂目，攥了拳，他垂着睑，脸上表虽然平静，但不知为何，却让人看几分惨然来。

那人坐在上首，并没有什么气势凌人，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似是有些慵懒，两名侍从打扮的青年站在后面，在那人侧，一个蓝袍太监恭谨而立，薛家几名上心奉茶的丫鬟大气不一声，低眉顺地站到一旁听候吩咐，那人在其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薛怀光心中一切负面绪，恢复了冷静，边微挑的弧度充满了丝丝嘲讽，他轻一气，脸舒展，仿佛已对一切成竹在，万般变化尽在掌握之中，他换了一见客的衣裳，脚迈着稳健的步，一路来到正厅，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薛怀光只觉得脑中轰然，心闪过无穷恨意，一突然窜的毒火几乎让他把持不住，似是跨越了时光的河，再次相见，宴会上的时候两人并没有直面相对，觉并不刻，但如今却是面对面了，薛怀光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以对，然而这一刻，他的心仍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如遭重击，曾经那心心念念的恨，辗转难解的仇，都随着死亡不得不统统消散，哪知上天竟然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亦或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把这个人，再次带到了他的面前！

李凤吉抬望向几步外那个叫薛怀光的少年，自从那次宴会之后，这还是李凤吉与他之间第二次见面，他穿着象牙锦袍，腰间挂着玉佩，穿有些过于寡净了些，不过却有着一把清正的好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李凤吉淡淡：“不必多礼，本王这是不请自来，倒是打扰府上了。”

当时细雪如绵，李凤吉穿着猩红大氅站在窗外，犹如一树盛开的红梅，雪落在乌黑的发间，使得那面容越发英俊得惊心动魄，那一刻，对方眉间透着毫不掩饰的意，扰人心，自己那时不过是懵懂的少年，对之事的认知都还是有些模糊的，许多事也不似成年人那样明确，怎禁得起这样刻意的诱惑？所以尽知不该如此，尽心中挣扎，但当李凤吉伸手抓住自己握笔的那只手时，自己，竟是无力挣脱。

怔怔站立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晋王来访，薛怀光一愣，心中顿时涌动着无尽的怨毒，表面上却半也不肯来，只说着：“我知了，请晋王正厅用茶，我立刻就去拜见。”

薛怀光心底冷漠一片，他看着那人，忽然就在心中笑了起来，他谢那冥冥中的一切，让自己可以再次与对方相逢，他兴奋着，怨毒着，忐忑着，又平静着，因为他知，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战争，那一场复仇之战，在这一刻，已然开始。

郡王李青仪的侍卫击败后，因为李凤吉的言帮助，就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好，只不过毕竟输了比斗，自己一直闷闷不乐，却跟李凤吉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就在那年的冬天，一个寒冷的午后，已是晋王的李凤吉来到他的窗，当时他正坐在窗边写字，惊讶地看着窗外的人，对方却笑得灿烂，说：“怀光生得越发好了，本王这样看着，竟是有些目眩神迷。”

恍惚间，竟不能分辨是真是幻，薛怀光艰难压抑着，微垂，很好地掩饰住这一切，向那人规规矩矩地行礼，语气低稳：“薛怀光见过晋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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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